相国寺,烧猪院。
燃灯似有光自照,通体透亮,有体无形,举手投足之间,浓浓的岁月在其中荡漾,逆流而上。
刹那间,落叶由黄返青,枯枝抽嫩芽,金菊收回花蕊、含苞待放,枯皱的肌肤重新焕发光泽,那些青春年少、那些流走的岁月,又被时光还了回来。
慧明等人发出阵阵欢呼,谁不想青春永驻?
“滚回去!”
弥勒横跨一步,挡住燃灯去路,千万双佛掌物的密不通风,一把杀生无数的剁骨刀无悔前斩。
然则,时光如水,无孔不入,燃灯闲庭信步之间,光阴荏苒,频频回头,触目所及之处,尽是人生逆旅。
青春来的太快、来的太猛、来的让人猝不及防,慧明等人醒悟过来,这样并不是幸事的时候,僧袍再也托不住他们瘦弱的身躯,颓然落地。
“师兄!”
“娘……”
一众僧人瞬间返老还童,赤裸着身躯,惊慌失措,求救声分外稚嫩,甚至是脆弱。
岁月回头了,却是那样的阴森恐怖!
“阿弥陀佛!”弥勒祭出乾坤袋,隔绝腐朽的时光,肥厚的佛掌支起一道屏障,剁骨刀毅然前刺,杀气暴涨,如有实质。
“值得吗?”燃灯飘忽不定,既不守、也不攻,只是随意游走,任由时光逆流而上,“一群酒肉和尚,只为衣食来,三餐温饱,便思淫邪,这样的信众,不要也罢!”
话音刚落,点点腐朽夹杂着时光,越过屏障,星星之火,亦可燎原。
“哇啊……”年龄最幼的小沙弥呱呱落地,再也无法言语,还未表达对尘世的留恋,就化成一滩血水,紧接着,又是第二个、第三个……
“秃驴!”
弥勒目眦欲裂,再也顾不上会不会引起另外一个自己的警觉,乾坤袋暴涨百倍,吸尽腐朽时光,赤脚如山倒,直踹燃灯,剁骨刀舞出两道血光、断其左右退路。
“妄言!”燃灯沉声怒喝,“他们已染未来时光,心中无佛,理应轮回重修!”
“不要脸!”弥勒倾尽全力,不留退路,一味强上。
烧猪院僧人接二连三身故,程伟再也无法坐视,赤眸舍弃太上老君直袭燃灯腰背、后颅。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燃灯一跃而起,比肩资圣阁,声动九霄,向天地规则宣战,“我佛慈悲,普度众生!”
紫宸殿,后阁。
“好大的口气!既能普度众生,人间佛国何在?”刘娥连连冷笑,缓缓开口道,“凡天下人死亡,非小事也。壹死,终古不得复见天地日月也,脉骨成涂土。死命,重事也。人居天地之间,人人得壹生,不得重生。得再生者,是为天地之大私。”
时来天地皆同力,人间法则瞬间实质化,如枷锁、似囚笼,无处不在。
岁月无声,一道道被窃取的时光缓缓流动,加速融入历史的长河。
此时此刻,苍老避无可避,欲与白头共聚。
迷雾突然加速沸腾,伸手不见五指,一段段
曾经的往事缓缓苏醒:王朝兴替,山河破碎,聚散离合……唯人永存、以文传承、代代不绝……
这是东京的记忆!
“唉!”纵然是城,也承受不了太多的人世悲欢,千古岁月化为轻轻一叹,时光长河穿城而过。
当世弥勒、灵宝天尊下坠十余丈才稳住身影,跌势仍然未尽。
雷帝摆脱巨钟纠缠,五行雷海再次代天行罚,东岳帝君和绝仙剑得一丝喘息良机。
太上老君皱眉寻思,“赵恒并未离开?”
站的高,看的远,燃灯咬牙切齿,“原来是牝鸡司晨!”
弥勒担心和当世撞在了一起,只能舍弃燃灯,闪至太上老君身后,握掌成拳,一击建功,诸法幻灭,双手双脚方为人,纵然成神亦不例外。
太上老君大惊失色,散尽法宝挡住弥勒攻势,横掠三尺,头也不回的遁入大雄宝殿。
预想之中的合击并未发生,玄气散而复聚,程伟以身为剑,直刺燃灯,万应塔去似雷霆,斩向摇摇欲坠的当世弥勒。
战局悄然转向,太上老君败退,弥勒紧追不舍,肆意宣泄心中怒火,大有两个只能活一个的架势。
灵宝天尊看了看遍体鳞伤的少女,竟然不敢再下重手,色厉内茬地喊道,“束手就擒,上清境禹余天可任你出入!”
绝仙剑不屑一顾的撇了撇嘴,攻势更加凌厉,“为老不尊,见色起意,大罗天姑奶奶都不稀罕,会在乎上清境禹余天这等茅厕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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