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心难平,雷有偏颇。
烧猪院。
慧明等一众酒肉和尚斟茶倒水、迎送食客、忙的不可开交,弥勒则担当起主厨重任,左手不停转,右手不停刷。
“怎么不让他们避一避?”程伟步入院内,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时光随即放缓脚步。
“天下虽大,何处可避?时光那头,他们又去不了。”弥勒头也不抬地说,“放心吧,道佛两界没帝君想的那么不堪。”
程伟拿起一把剁骨刀塞在弥勒手里,言简意赅地道,“已经来了,砍他们!”
弥勒还真就一手提猪头,一手挥舞剁骨刀,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太上老君、燃灯古佛满脸笑容、联袂而至,有如拜访多年好友,纵然二人心深如海,面对一副厨子装扮的弥勒,还是有了一瞬间的呆滞。
在这个时代,君子远庖厨,可不是说说而已,各大正店酒楼、勾栏瓦舍的主厨皆是厨娘,无一例外。
弥勒就是这个样子,还特意提着猪头、菜刀佐证。
是大道有成?
还是破罐子破摔?
与漫天佛掌、滔天剑雨相比,人间更似天上,安静祥和,太平美满。
“真是大和尚在此!”太上老君赞不绝口,“世事玄奇,不外如是!”
“老君是来吃人血馒头的?”弥勒笑道。
“非也!”太上老君连连摇头,“燃灯法师请老道前来做个鉴证。”
“
手沾俗物,无法施礼,还是两位师兄见谅。”弥勒毫不犹豫的撕破脸。
“师弟修为更加精进,可喜可贺!”燃灯合十一礼。
“全是师兄的功劳,费尽心思送和尚返古。”弥勒说。
“师弟误会了,过去不知未来。”燃灯断然否认。
“两千年前那一别,和尚记忆犹新,师兄临别赠言亦是刻骨铭心,过去和未来相见有违时光之道,难道今日是例外?”弥勒似笑非笑。
“师弟越过时光,携未来而至,怎能如此理直气壮?”燃灯肃容正言,“回退千年,难道不是过去?”
弥勒、燃灯二人相爱相杀,太上老君啧啧称奇之际瞥了一眼虎视眈眈的程伟,问道,“头顶战况甚是惨烈,玄始帝君还能稳如泰山,这份心志堪称五界第一。”
“是吗?”程伟翻了翻白眼,嘴角露出一丝狰狞,“他们有什么三长两短,四位陪葬,元始天尊和悉达多独得渔翁之利!”
“真当道佛可欺?”太上老君微微一笑,“帝君既以赤目钳制燃灯法师,想必玄目和阴阳鱼留在了来处,东京城的两仪微尘阵只是一扇门而已……”
“我倒要试试,老君能不能骑!”
程伟一分为二,玄气人形各半,左手化为千丝万缕,汹涌澎湃。右手持塔,舞出一朵冬梅,星星点点,似银河坠地。
太上老君纵身疾退,拂尘劈散玄气,一口半尺小钟罩住了万应塔,肋下又生两臂,左握利剑,右执玉圭,攻守瞬间易位。
程伟小退一步,半边身躯再度自散,只余右眼观全局,右臂持塔再进。
太上老君一声清吟,半尺小钟暴升,突涨千万倍,倒击苍穹,先吞五行雷海,再逼神霄玉府。
雷帝光着屁股跃出神霄玉府,巨钟似有神智,立刻掉头疾追,苦苦支撑的东岳大帝和绝仙剑浑身浴血,败相尽显。
“你个老不休,竟然对姑奶奶起了色心!还嫌看的不过瘾?要不要姑奶奶脱光给你看?”
绝仙剑衣衫褴褛,丝丝白皙外漏,虽落下风,仍能逞口舌之利。
两相比较,东岳帝君就要狼狈许多,京剧脸谱已然脱落,露出了脸上的水墨画,唬得当世弥勒一愣一愣。
程伟尽化玄气,裹挟着赤目跃过拂尘、硬捱剑光,无孔不入的攀附在太上老君肉身之上。
青天白日下,迷蒙雾气中,万千鬼影突如其来,面对前所未有的饕餮盛宴,张开了血盆大口,纵然唇齿尽碎,亦是无怨无悔。
“帝君若是只想逞口腹之欲,直说又有何妨?老道修的就是不动如山,就算是帝君十世齐至,能奈我何?”太上老君镇定自若,手中拂尘暴涨千丈,斩向半空中喋喋不休的绝仙剑。
程伟全力以赴,再也无法迟滞时光,烧猪院喧嚣再起,慧明等人以为弥勒出迎友人,纷纷走出院门凑个热闹。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弥勒怒吼“回去”,手中的乳猪突然活了过来,如猛虎下山,一跃而起,剁骨刀紧随其后。
“师弟不止是染尘,心也有了罅隙,难登大道!不如归去!”
燃灯古佛似有光自照,通体透亮,有体无形,举手投足之间,有浓浓的岁月在其中流淌,随风荡漾,逆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