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在旁边看着,觉得这孩子真是让人心疼。
这已经不是第一批堵回来的茶叶了,不仅是堵回来的,还有本该运出去却因为没有茶引而囤积的秋茶,将茶行的仓库都塞满了。因为茶行之前的信誉一向良好,所以庄信彦和徐掌柜商量后,派人去和各地的商家商量,延长交货时间。好说歹说之下,才有一些商家同意缓两个月的时间,而更多的商家则是取消了生意,转而向别的茶商进货。甚至还有一些商家还气势汹汹地索要损失。
可是再这么下去,茶行只怕坚持不下去了。
正想着,身后忽然有把声音插入进来:“本来事情可以很简单,可是因为一些人的私心却将简单的事情弄得很复杂!”
秦天闻身转头看去,却见庄信川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过来。
他今天穿着一件石青色的锦棉长袍,领口袖口皆围有白狐腋子毛,满身的金银暗绣,腰系嵌明珠厚锦带,非常张扬的富贵。
打扮就让人很讨厌了,面上的神色更是让人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他背着双手,笑着走过来,仿佛仓库里堆积的茶叶越多,他就越高兴似的。
他在仓库旁边站定,对着那些搬货工人说:“你们要怪啊,就要怪有些人太过自私,抓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放手,所以才为茶行带来这么大的祸事。否则,现在你们一个个的都领着年终丰厚的红包吃香的,喝辣的了!那里会像现在这般艰难!”
庄信彦沉下脸,从内里走出来一直走到庄信川的面前。
“你瞪着我做什么?你听得懂我说什么吗?”庄信川看着庄信彦哈哈大笑起来,他身后的狗腿子见主子笑也跟着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工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紧张而气愤地看着面前的庄信川,却是敢怒不敢言。可是一旁的秦天却忍不住心头火,她上前一步,冷笑道:
“二少爷用不着含沙射影,颠倒黑白。你以为大家都是不辨是非之人吗?大太太执掌茶行这么多年,在公在私能有什么话给人说嘴?她爱护茶农,爱惜伙计,做生意从来是‘信’字当头,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因为一己之私罔顾茶行所有人的生计。但是二少爷你,自以为有恃无恐,却不顾茶行的利益,做出这等损人不利己之事,妄想着逼大太太就范,大太太就是不想茶行落在你这种唯利是图的人手上,才会硬撑到现在!”
秦天看着他,满脸的鄙夷:“二少爷,所谓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不会让你们这种人的奸计得逞的!”
仓库管事这时带头站出来:“我们都很了解大太太,也非常信任大太太,这么多年以来,茶行不是没有危急的时候,可是不管是什么情况,大太太从未想过要放弃我们,所以我们也会一辈子追随大太太!而且我们相信,大太太会像之前一样,一定会想出办法改变现在的状况!大家说是不是!”
“对,我们都信任大太太,我们都追随大太太!”
“大太太要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茶行工人们纷纷叫道,走到秦天的身后,一起怒视着庄信川,声势威赫,庄信川一行人相比之下立刻沦为魑魅魍魉。
庄信川瞪着秦天,手几乎指到她鼻尖上,咬牙道:“秦天,你一次又一次地跟我作对,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庄信彦上前一步,抬手拍掉他指着秦天的那只手,接着将秦天挡在他身后,冷眼瞧着庄信川。
庄信川脸色发青,连退两步,忽的一笑,“好,好,茶叶运不出去,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说完转身离去。
“好了,大家都去做事了!”仓库管事吆喝了几声,接着又对庄信彦说:“大少爷,还请你回去告诉大太太,让她尽管安心养病,茶行里有我们在就绝对不会乱!”
秦天将他的话写给他看,庄信彦拍了拍管事的肩膀,笑了笑。
管事向着庄信彦一礼后,便走开了。
庄信彦转过身,却看到身后的秦天双眼发光,嘴角孕着一丝笑意,那副模样,就好像忽然捡到了什么宝贝一般的高兴。
“少爷,我们回去吧,我有件事情想和少爷以及大太太商量,我想我找到可以解决茶行目前困境的办法了!”
秦天写完后,抬起头看着庄信彦灿然一笑,颊边的小酒窝就像是忽然绽放的花朵,明丽得几乎炫花了庄信彦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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