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也躬了下去。
“你想不到的事还多了去了!”苏姨娘道:“世上有你这样只知一味顺从的人,也就有她那般刚烈的人!你别当人人都跟你一样!你在酒里下迷药不也是因为想到她不会顺从吗?怎么就想不到她会寻死?如今她娘也要往府里来了,我看你怎么办!”
她端起茶碗喝了口,又砰地将之放下。
陈姨娘抬头看了眼她,忽地冲她跪下:“求姐姐给我作主!”
苏姨娘冷哼着撇开头去。
琉璃在镂花窗下看了会儿,眉头渐渐皱起来。这陈姨娘摆明了是要把这烂摊子推给苏姨娘,可这摊子是那么好收拾的吗?
正好琳琅来奉茶,她唤了她道:“你悄悄地告诉姨娘,就说我在里屋等她。”
琳琅应声出去。
琉璃透过镂花窗,见得她到了隔壁与苏姨娘回了,而后苏姨娘往这边看了眼,遂与陈姨娘道:“你先回去吧。”而后便进了里屋来。
因这两边是相通的,琉璃便也离了窗下进了后头。
苏姨娘坐在床前绣墩上,蘅薇道了声“姑娘来了”,苏姨娘便抬起头来。琉璃走过去道:“这个事娘要怎么处理?”
苏姨娘皱着眉头叹道:“能怎么处理?这个陈氏着实没脑子,竟办出这样的事!如此一来不但让他失了面子,也弄得咱们很是被动。莲心娘若是告了官,大老爷这官誉也就毁了!到时可不只她一人倒霉!”
琉璃见她气恼,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陈姨娘未必不知道这后果,闹成如今这样,只怕是她故意的。”
苏姨娘扭转头来。琉璃续道:“您想,她虽然一味地只听大老爷吩咐,但好歹也代掌过几日家务,怎么不知道这事闹出什么后果来?这会子出了什么事,她都往您身上推,娘接了这中馈,也只好捡了这烂摊子了。”
苏姨娘沉哼了声:“这也不是个真老实的。那依你说该怎么着?”
琉璃捧着茶,忽然就岔开话去了,说道:“这莲心委实是个烈女子,可是娘也不必心急。你想她这么一闹,失身于老爷的事也就传开了,将来再不好嫁人了。她那个娘据说也是个清白人,眼下就是进府来也不过是讨个公道,咱们只要好生招待着,再者给她母女一个选择,自然就平息下了。”
苏姨娘沉吟了一下道:“什么选择?”
琉璃道:“应付莲心容易。一是让她选择出府,给她一笔钱,大老爷为着自己的名声,自然不会心疼这个。二则是让她留下侍侯大老爷,给她个名份抬举她。如今生米煮成了熟饭,左右也不过是这两条路。莲心纵是要闹,有心疼她的娘在,也闹不了多久。难办的却是别的方面。”
苏姨娘听完叹道:“这倒与我想的一样。你说的难办的事,又是什么?”
琉璃道:“是惠儿。”
苏姨娘目光一凛,停下摇扇的手。
“惠儿也侍侯过大老爷,如今依然连个通房丫头都算不上,不管是花钱补偿莲心,还是把她抬举了,都必然会得罪惠儿。莲心寻死之事大老爷固然会怪罪到陈姨娘身上,可是如果惠儿闹将起来,那就成了娘的不是了。”琉璃看了她一眼道。
苏姨娘紧盯着她,半日道:“那依你说,应该怎么着?”
琉璃笑了笑,“娘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怎么办?”
苏姨娘忽然也一笑,戳她的眉心道:“鬼丫头,你可真是我的小棉袄!”
莲心的娘晌午时进府来了,苏姨娘原本说要去院门外迎一迎,可架不住被陈姨娘这一气,居然又犯起了头疼。只好派了蘅薇亲自去到西角门迎她。
这是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言语也十分得体的妇人,一双眼睛透着火气,看得出来她的气愤,但是知道苏姨娘是当家人,并不是逼得莲心跳进的正主,便也客气地与她见了礼。琉璃与苏姨娘都以为她会与莲心的兄嫂一道前来,哪知道她竟是独自一人就进府来了,光这胆气,就让琉璃佩服。
不过,这样在细节上都无一错处的人,一般不会愿意把事情往大里闹的,她只身前来,多半也是顾着这层。
而在她进府之前,苏姨娘则让人带了莲心过来,歪在床上安慰了她好些话,莲心一味地只是哭,眼睛里也透着恨意,只是因着苏姨娘身子不适才勉强忍住。苏姨娘交代了琳琅好生照看着她,打发了她出去,才又唤了蘅薇到一边来嘱咐了几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