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一下,更是将田姨娘打得脑袋侧向一旁,嘴角因挤压而开裂,一条细小的血柱从她嘴角流下,一时竟是将她打懵了。
“你以为没有拿到证据我们会到这里来拿你?”打人的仆妇微弯着身子,凑到田姨娘身旁阴冷静一笑,“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二夫人好心让你留在府里,不愁吃不愁穿,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竟还恩将仇报,下毒谋害老爷子嗣。这样恶毒的人,岂能留在府里日后再行恶事?老爷已经说了,念在你从前服侍过他的份儿上,处罚就免了,直接将你发卖出府,为奴为婢为ji,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发卖出府?为奴为婢为……ji?
不!不!不!我不要出府,我还要再得老爷的宠爱,将来为他诞下子嗣!
田姨娘惨白着脸,拼命地摇着头,眼中满满的都是惊恐和绝望之色。紧接着,她又突然神色一定,望着那仆妇道:“郑妈妈,二夫人糕点里的毒不是我下的,是二娘子,是二娘子让身边的仆婢下的,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二娘子?休得胡说!”郑妈妈厉声呵斥,在田姨娘被吓得身子一颤时,她又接着道,“二娘子怎么会授意人给二夫人下毒?”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将授意二字咬得极重。田姨娘顿时眸光一亮,冲她哭着道:“是二娘子授意的,是二娘子逼着我想办法往二夫人的吃食里下堕胎药的,那药,那药就是二娘子让人给我的。”
“当真如此?”郑妈妈迅速掩去心底的暗喜,一脸严肃认真地质问着田姨娘,直到田姨娘当着众人的面重重点头,她才又道,“此事事关重大,你与我一介下人说了也没用,还是到了老夫人和二老爷他们面前再说吧。”
“好,好!”田姨娘含泪重重回答,由着一众仆妇拽着她往前走,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苏二娘,怪不得我将一切都推到你头上。你既不能为我所用,就只能拿你来作挡箭牌了。
在一众只站在院门口连门也懒得进的仆妇的催促下,苏雪带着绿茵绿萝二人第一次来到了苏家的议事厅。
此时的议事厅内灯火通明,东西两边靠墙的多宝格上摆放的瓷品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屋内站着不少府内的仆妇管事等,当中坐着的,却只有余氏和苏文成并苏文昌夫妇四人。
而在他们的身前,田姨娘一身单薄的粗布中衣,披散着长发垂首跪着。她的身旁,还跪着两个梳着双丫髻的仆婢,其中一个穿着红色衣衫的,便正是白日里与绿萝撞在一起的提着食盒的人。
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屋内,苏雪便仿若没有察觉到屋内凝重的气氛,抬步上前:“这么晚了,不知叫我来有何事?”
“连声称呼都没有,韩氏教的不知尊卑的好女儿!”余氏一看到苏雪就觉得心和肝都隐隐作痛,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就想找出她身上的缺点来指责。
“可惜我娘死得早,只能在地底下看着我变成了个没有长辈教导的孤儿。”苏雪也干脆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了起来,“如果说你们想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若同我那长眠地下的娘谈谈。时候不早了,又天气冷寒,我还是先回去了。”
一面说着,她果真抬脚作势欲出。
余氏只觉得胸口闷得慌,身子晃了晃,再次跳脚般地叫道:“你给我站住,你口口声声说那下毒者另有其人,现在倒是将人找到了,她却说那毒是你指使她下的,你倒是说说,现下该怎么办?”
“我指使的?”苏雪顿住挪动的步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好笑地问道,“那请问那下毒之人是谁?我又是怎么指使她下毒的?”
苏文成仔细地观察着苏雪的神情变化,见她脸上丝毫没有惧色,更不曾转眸看一眼地上的田姨娘,不由皱了皱眉,沉沉地盯了田姨娘一眼。
“田玉萍,你倒是说,她是如何指使你给艳娘下毒的?”余氏转眸看着田姨娘,沉声厉喝,“你要是敢有半点隐瞒,别说再留在苏府,你就在再想待在京都,也是妄想。”
话里话外,竟是笃定了事情就是苏雪指使的似的,完全暴露了她恨不得捉了苏雪的把柄将她赶出苏府的心思。
屋中立着的仆妇管事们纷纷垂了头,努力让自己装出一副完全没有听到她话中意思的模样。
田姨娘却像是受到鼓励一般,原本垂着头缓缓抬起,对上苏雪淡然目光的那一刹那,眸光微微一闪,紧接着却是装出一副战战兢兢歉疚不已的模样:“二娘子,奴婢,奴婢也是走投无路。”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