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的眼睛之下,高挺的鼻子和樱桃薄唇显得尤为美丽。将五官很快的画好,这才放下手中的脂粉。
知画拿起一旁的斗笠和面纱,递给卓夷葭:“我跟红珊不在主子身边,还是要小心一些。”
卓夷葭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接过斗笠和面纱站起身。将斗笠戴在头上,将面纱揣进怀里,点点头。
一身普通天青色长衫,将卓夷葭高挑的身子拉的愈发修长。
推开门,已经侯在门外。他转头看了眼卓夷葭,低头行礼:“将军。”
“走吧。”卓夷葭端了端头上的斗笠,抬脚往院子外走去。
长玉垂头,低头跟上了卓夷葭。
知画跟红珊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才回头。
淑节时分,天高云阔。柳枝抽了条,绿油油的垂在路边,被春风吹的摇曳。两边的杏树已经落了花瓣,长出一颗颗指拇大小的杏子。
春日总有女子带着斗笠或者面纱出来逛春,卓夷葭带着斗笠便更不显眼了。巷子中绮陌交通,杨朱路岔。卓夷葭跟长玉两人绕了好一会儿,进了一间偏僻少人的茶居。
“小二,一间上房,一壶清茶。”说着,卓夷葭目光落在面前坐在门槛儿上的小二。
站在门口的小二见到卓夷葭,一股溜的站直了身子,一脸笑意:“客官随我来。”而后将卓夷葭引到了一间茶房内。
本就无人的茶居,一阵对话之后,又恢复了安静。
推开门,映目而来的,是简陋的屋子中一副茶屏。卓夷葭往前走了一步,踏进屋中,长玉留在门外,站定好。
身后的小二,抬眼看了眼两人,然后低着头将屋门关上。
屋中有清茶的味道。袅袅的茶雾升起,弥漫整个屋子。
卓夷葭转过茶屏,走到后面,屋中的青玲、三娘并晏掌柜皆端正的跪在地上:“参见主子!”
卓夷葭走到茶居上方的位置坐下,而后取下面上的斗笠:“都起来坐下吧。”
“是。”
“我离开京中这些年,你们都做的很好。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进行着。”卓夷葭看着三人,最后目光落在青玲身上:“钱庄如今运行的怎么样?”
“回主子的话,已经开到了江浙一带,北至安江,西到养城,总储钱量约莫有三万万两。”青玲抬头看着卓夷葭,认真的回道。她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易容之后的卓夷葭。
这许多年过了,记忆中儿时的小姐模样她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只记得小小的人儿,在屋子外弹琴的冷清模样。
卓夷葭挑着眉,看向青玲,点点头:“很好。”说着,又转头看向旁边的晏如意:“晏掌柜呢,青玲这边钱庄是好了,你那边负责的呢?”
看着卓夷葭问完,晏掌柜低下头,规矩的道:“回主子的话,从青玲的钱庄步入正轨之后,属下这边最大的事,郊外金山在两年前就已经秘密开采。北凉大人带着的军队在护南军安顿在青州。”
卓夷葭听着,端起面前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放下杯子,又道:“何家那边呢?”
“何家那边没敢挑事。他们在山南省的四座大煤矿也是大肥肉,加上因为那玉玺的缘故,早几年属下已经将何家的经济命脉把住了。开始安排进了人手。”晏掌柜抬头,看着卓夷葭回道。
“有把握拿下吗?”卓夷葭手里摩挲着杯子的动作顿住,看着晏掌柜问道。
晏掌柜面上皱了皱眉,然后看着卓夷葭摇摇头:“我派人进去只是为了盯住何家。要拿住,怕是难。毕竟何家的财不是一日两日敛下的,树大根深,不好动。”
“是我心急了。”卓夷葭收回摩挲着杯子的手,看向晏掌柜:“掌柜这几年做的已经很好。比我预料的还要好。何家收不收,其实这会子对我们来说意义也不大了。反正现在我们也不缺钱。那便放着她们,再等她们安享个几年罢。”
敢私下挖矿,这是株连的罪。何家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
卓夷葭看着桌案上的茶渍:“三娘这边呢?我在北地收到你最近的信,说孙家的事儿。我今天在朝殿中的确没有看到孙家的人。朝中局势你细细给我讲呢。”
“是。孙家牵扯进了国税案,三司会审。刑部主京城调查,大理寺去了河西,都察院两边派人同查。孙家并江文东两个内阁大臣在内的几位涉事官员皆被勒令禁足在家待查。这事儿我在信里已经跟主子说了。孙相从去年年底就已经闲赋在家,这事儿还在查。此次,孙家怕是在劫难逃。”陈三娘坐在卓夷葭的最下首,一口气说完,这才端着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小口。
卓夷葭听得却是皱了皱眉:“怎会,一开始风声那般大。怎么还查了快半年都还未开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