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任凭秦燕月抱着自己的裙子将自己前后左右摇晃,不由得在心底哀叹道:我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今生今世总是无法摆脱为父母和弟弟牺牲的命运。
苏氏是苏家长女,底下只有两个弟弟,大齐国重男轻女,她又是老大,因此,从小就被父母当做不花钱的丫鬟,八岁开始就将一应家务全部包揽,还要帮助母亲带两个弟弟,每天劈柴、烧饭、洗衣、做针线,还要被父母说成是“赔钱货”,以后是人家的人。因此,苏氏小小年纪就发下夙愿,长大了一定要嫁个有钱人,哪怕是做小都行,只要不再做那些粗重的活计、可以过上养尊处优的生活就行。
她的这个愿望实现了,她成为了徐家的二夫人,虽然是个妾室,却因为徐家的正室夫人早亡,而得到了丈夫全部的宠爱,甚至慢慢掌管了徐家的内宅。然而,她仍旧没有摆脱继续为娘家做牛做马的命运。父母和两个弟弟经常找她要银子,理由自然是她现在做了大户人家的侧室,自己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却不能忘了父母的养育之恩,而要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她除了定期和不定期地拿银子拿东西孝敬父母之外,还要继续帮助父母抚养两个弟弟,因为只有两个弟弟茁壮成长,父母才会安心,而父母安心了,她才算是圆满地报答了父母的养育之恩。
于是,苏氏依旧背负着这个沉重的枷锁。不断地接济娘家。娘家开着一家饼铺,生意不是很好,两个弟弟只是游手好闲,不肯帮忙。所以饼铺也就是勉强维持一家人的温饱,偏偏两个弟弟却向往富贵温柔乡,经常抱怨父母不得济,叫他们也跟着受穷。父母心痛儿子,自己又没能力改变现状,于是只得搜刮女儿。
可苏氏接济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之前徐老夫人在世时,她虽然受到丈夫宠爱,可并不掌握多少实权。只能克扣自己的那一份。再瞅空子多弄来一些。倒也满足了父母和两个弟弟。可是,他们的胃口愈来愈大,丝毫不知道苏氏这些金银是多么的来之不易。一味地只管挥霍。
不过,后来徐老夫人病了,且病情缠绵,无法再料理家事,徐府的掌家大全,也就渐渐落到了苏氏的手上,直至徐老夫人过世,她已经成为了徐家说一不二的女主人,加上徐掌柜对她越来越喜爱和信任,她自然是更加放开了手脚。将夫家的银子一点一点搬到娘家去。当然她是有内疚感的,常常觉得对不起丈夫,可娘家越来越贪婪,甚至父母和两个弟弟从一身粗布短衣到了绫罗绸缎都不满足,又借口两个弟弟要娶亲、父母年纪大了吃穿用度都需精细等等,继续向她要银子,以至于她心力交瘁,心中不免怨恨。
所以,苏若兰在内心深处,对于父母和两个弟弟是没有什么感情的,也许以前是有的,可那些本就淡薄的亲情,早就被他们无休无止的索取和几乎为零的回报而消失殆尽了。从大前年起,苏氏就不太搭理他们了,当然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是福盛祥从那时候起几乎没有什么进项,徐家已经没有雄厚的实力可供她拿去继续填补娘家了。另一个原因就是她已经厌烦了这种“孝道”带来的要挟,她甚至有一种感觉,自己的娘家,不将自己搜刮干净,是不会罢休的。好在她不傻,还没有将自己的全部都奉献给娘家,那些明里暗里纳入自己囊中的金银珠宝,她也私藏了不少,毕竟,她有两个女儿,她不能不替女儿打算。
只可怜徐掌柜,不仅在生意场上被人算计,差点儿破产,而且在家中,还被自己最亲近的人盘剥,他并不清楚家中的账目,以前是母亲打理,后来全都交给苏氏,他自己只是应付生意上的那个烂摊子。虽然最近得大女儿提醒,也开始时不时地关注家中收支,可暂时,还没有看出来有什么大的问题。
因此,苏氏才会利用徐心然清扫先祖牌位房间的机会,对那枚祖母绿扳指动了念头,才会怀揣着这样一件宝贝,秘而不宣,对娘家更是不漏一丝口风,并且常常暗骂自己以前对娘家太实诚,若是像现在这样,肯替自己和两个女儿多打算一些,那么以前那些金银祖宝,稍微多留一点,她也不至于冒这么大风险去偷盗那枚扳指,而日夜受着良心的折磨了。当然,当初她那样做,多半是为了栽赃徐心然,可栽赃之后,她又有那么三分后悔,因为她无法处理那枚扳指,只能惴惴地藏起来,她不是不想要一百两黄金,而是担心这枚扳指若是流到市面儿上,丈夫迟早会发现。
苏氏心烦意乱,将秦燕月拽起来:“你先别急,先将前后经过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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