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之色,便浅笑道:“赵姐姐今日怎么得空前来钟翠阁?”
“昨日我同吕妾媵散步之时偶遇到钟翠阁的萧媵侍,当时见她脸色苍白,形神憔悴,因此想过来看看。”赵妾媵干笑两声,又故作忧虑地回答着,她当然不能说是被吕妾媵派来接近萧容的。
夏如璎温润一笑,“那正好,妹妹也是想去看看萧媵侍,不如和姐姐一同去?”
赵妾媵笑着点点头,两人便一同向萧容的房间走去。她们去时,萧容和月眉已经沉沉地睡下,房门关着,门口也没有一个丫鬟看守。
夏如璎故作惊奇地道:“这萧媵侍怎么大白天关着门啊?”
赵妾媵恍然大悟道:“对了,我听说昨夜萧媵侍被大帅召去书房了,今天早晨才回来呢,说不准这时正在休息呢。看来我们俩来得都不是时候啊。”
夏如璎哦了一声,又道:“那赵姐姐难得来一次,不如先到我那儿坐坐,妹妹那儿有上好的雨前龙井。”
赵妾媵望了望这紧闭的门,道:“那也好,我也很久没和妹妹聊聊天了。”
说着两人又向夏如璎的房间走去,进了屋,上了茶,夏如璎寒暄了两句,见赵妾媵似乎心神不定,便轻声问道:“姐姐如今在揽月阁过得可好?”
赵妾媵喝了一口茶,凄然一笑,“不如妹妹这般自在呢。”
“姐姐与我不同,我现在已经习惯这样的清闲日子,虽然冷清但是我觉得安宁。”夏如璎浅笑饮茶,温婉如玉。
“其实我又何曾不希望能像妹妹这般过上安宁日子?当年我受尽屈辱,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昨日见到萧媵侍神色落魄,就想起我当年。都是同病相怜的苦命人,所以今日才想来看看她。”赵妾媵说着,满是愁色。
夏如璎望了望赵妾媵,她的表情并不像是在演戏。赵妾媵当年被吕妾媵当众欺凌也是她亲眼所见,想必这一番话赵妾媵也是发自肺腑。
夏如璎喝了一口茶,心里却对赵妾媵那一句“同病相怜”不甚赞同,因为她知道,萧容绝不会像赵妾媵那般甘于受辱,即便是受辱,也绝不会为了活命而奴颜媚骨地活在仇人的膝下。
可是这一点赵妾媵并不知道,夏如璎抿了抿茶水,微微敛眸。
赵妾媵一直在夏如璎的房间里坐到了午时,她出来以后再次路过萧容的房间,房门依旧紧闭,外面却站了一个丫鬟。
赵妾媵一眼便认出那是夫人身边不得宠的小丫鬟巧如,她思量了一番,上前道:“巧如,你不好生伺候着夫人,跑到这儿来站着干什么?”
巧如低着头道:“赵妾媵,奴才是奉命前来照顾萧媵侍的起居的。”
赵妾媵示意性地望了望那紧闭的门,“那这么说,是萧媵侍派你守在这门外了,那你告诉我,萧媵侍为何在此时关闭着房门不肯见人呢?”
巧如顿了顿,脸上显出为难之色,“奴才也是刚刚奉命而来,来的时候萧媵侍的房门就已经是这样关着了。所以奴才也不得知……”
赵妾媵横了她一眼,心知怎么会如此巧合,分明是吕妾媵和夫人同时都出手了。赵妾媵微微靠过身子,低声道:“少在这儿装蒜,你为着夫人,我为着吕妾媵,既然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那你就放聪明点。最重要的是,不准妨碍我。”
巧如吓得倒退一步,身体撞上了身后的房门。
赵妾媵抽笑一声,转过身去,不疾不徐地走开。
萧容一觉醒来的时候,月眉已经起来了,正在熬着汤药。她前去摸了摸月眉的额头,已不那么烫了。正此时,巧如低着头走进来,萧容怔了一下,问道:“月眉,巧如怎么来了?不是被夫人叫走了吗?”
月眉咬着唇搅拌着药壶里的药草,并不应声,倒是巧如欠了欠身子,恭声道:“前段时候夫人的慧心阁急需人手,才将奴才暂时遣了回去,如今事务已经忙完,奴才也就回来照顾萧媵侍了。”
萧容欣然一笑,“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么一来,以后也就方便得多了。今天月眉发了烧,我一个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月眉姑娘是受了风寒,奴才已经去药堂抓了药过来了。以后这些事情吩咐奴才就可以了。”巧如浅笑着,满是恭谦。
萧容走上前去端着巧如消瘦的肩膀,“在我面前就无需一口一个奴才了。”
巧如微微抬头望了一眼萧容,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顿了顿,才道:“巧如多谢萧媵侍厚爱。”
萧容揉了揉她的发,轻轻地笑着。
月眉在一旁沉着脸熬药,一言不发。
有了巧如,萧容的心里安稳了一些,心想着毕竟月眉一个人来照顾自己还是顾左不顾右。可是自从月眉病了一场以后,就显得沉默寡言。萧容对待月眉和巧如都是极好的,为了不让她们夜里在椅子上守夜,提出一同睡在床上。
“反正这个床这么宽敞,挤一挤连四个人都能睡得下呢。巧如你就和月眉一同睡上来吧。”萧容这样说着,心想巧如应该不会拒绝。
可是一旁的月眉却抢言道:“小姐,这个床本来就只有小姐才可以睡的,月眉和巧如还是在椅子上睡着守夜吧,现在小姐只有两个丫鬟,要是以后五六个丫鬟,难不成都得挤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