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甩袖子走了,他再去哪里寻个好大夫?
孙大大已经离京了,崔幼伯实在想不出哪里还有高明的大夫。
罢了,苦些就苦些吧,只要能治病就好。
无奈的叹了口气,崔幼伯又把方子递给了王氏——好歹人家是这家的主母,抓药熬药这种事儿,还是需要王氏出面。
王氏接过方子,也没有细看,转手便交给了身边的小丫鬟,叮嘱道:“抓药的时候定要仔细,若是家里私库里没有的——”
萧南忙接过话茬,“我一听大伯母微恙,便带了些药材过来,刚才已经命人收拾妥当了,大嫂派人去看看,如果有能用的,只管取用。”别的不敢说,黄连敞开了供应。
王氏当然没错过刚才萧南吩咐小丫鬟的画面,心里也隐约猜到了萧南带来的药材是什么。萧南既然知道卢太医的‘盛名’,自然也知道他惩罚说谎病患的手段,唔,估计萧南带来的巴豆和黄连定少不了吧。
心里这么想着,王氏脸上却露出感激的笑容,轻声道:“我就不谢弟妹了,来人,派个人去看看。”
萧南微微笑着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回应王氏那带着几分暗示的眼神。
吩咐完这些,王氏又命人将卢太医送出去。
卢太医却还记得刚才没八完的八卦,笑着对崔幼伯说:“老夫还有几件事想单独交代郎君~~~”
得,人家说得这般郑重,饶是崔幼伯猜到这个撒疯老头儿接下来要说的绝对不是阿娘的病,他还是顺从的站起来,偮手道:“卢太医,请!”
说着,崔幼伯引着卢太医出了正堂。
却说正堂的另一边,赵妈妈被王氏带来的几个掌刑妈妈结结实实的打了二十杖。
崔家的杖责,虽赶不上朝廷的杖责那么重,但对于赵妈妈这种上了岁数的老妇来说,二十杖几乎去了她半条命。
在行刑过程中,赵妈妈被塞着嘴,痛得要命却喊不出来,这会儿打完了,嘴里的布也被取了出来,她却没力气惨叫了,只低低的呻吟着。
赵妈妈虽挨了打,但她终究是大夫人身边的贴身妈妈,王氏的人也没有做得太绝,行完刑,便命两个小丫鬟把她送回了家。
赵妈**丈夫是崔家的家生奴,一家子人都住在崔家后街的一个小院子里。
那条街上住着的都是崔家的奴婢,有那不当差的,看到赵妈妈狼狈的被人抬回来,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中心点只有一个:赵家的老婆子要失宠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崔家后街更是个捧高踩低的地方,众奴婢看到赵妈妈挨了打,即使不会明目张胆的落井下石,但也没人跑来雪中送炭。
不对,还有一个。
就在赵妈妈被两个小丫鬟抬回屋子,小丫鬟们离开后,便有个娇小的身影悄悄的溜入了赵妈**院子。
“赵妈妈,赵妈妈,您怎么样了?”
那人对赵家很熟悉,熟门熟路的摸到了赵妈**寝室,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小食床上,自己则来到赵妈妈身边,小心的扶起她,急声唤道。
赵妈妈费力的睁开眼睛,一看是自己一手提拔的三等小丫鬟阿禄,心底涌上一股暖意,暗自感慨道:还是自己调教的小丫头靠得住呀,想她风光的时候,多少人跑来巴结,如今不过是挨了一次打,大夫人还没逐她呢,那群黑了心肝的贱婢就躲没了影儿,如今连个端茶送水的人都没有。
哼,等她养好伤回去的时候,看她怎么收拾那些人。
赵妈妈越想越火大,口渴得更加厉害,下意识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阿禄体贴的给赵妈妈端了杯凉茶,赵妈妈也顾不得凉热,几口就喝光了。
阿禄放下杯子,将放在小食床上的药包解开,一边把里面的药拿出来,一边絮叨:“赵妈妈,这是我特意问街上的大夫抓的,都是祛毒消肿的好药,我这就给您熬上……还有这个,是外敷的,待会儿我给您清理完伤口再敷上……”
赵妈妈略带感激的点点头,夸道:“还是阿禄你重情义呀,没忘了赵妈妈。你放心,等我养好伤回去了,再给你换个好差事。”
阿禄相貌平常,但看着很乖巧,听了赵妈**话,更是感激的连声道谢,仿佛已经得到了赵妈妈安排的新差事。
见到阿禄这般知趣守本分,赵妈妈愈加得意,趴在床上,摆了摆手,让阿禄去烧热水给她清洗伤口。
阿禄听话的应了一声,从寝室出来,来到外面,她抬起头,随手拨了拨额前长长的刘海,露出一双灵动明媚的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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