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大殓完成,众亲眷围着棺材又是一阵大哭。
说实话,接连哭了三天,大家都哭不出眼泪了。
人的体能有限,就算是萧南再真心哀伤,她的嗓子都哭哑了,可没眼泪的时候就是流不出来。
无奈之下,只能学着大家的样儿,在帕子上洒了姜汁,用外力强迫自己‘哭’。
大殓后,便是‘既殡’,既殓而未葬。
此时,接到讣告的亲戚故友开始纷纷前来吊丧,崔幼伯夫妇作为嗣孙嗣媳,则身披破麻衣在堂前哭丧。
跪坐在草席上,萧南已经哭得没有知觉了,只木木的听着执事人的号令,行礼……举哀……举哀……行礼……
现在可是深秋初冬呀,灵堂的门大开,身上除了里衣就一件又硬又破的生麻丧服,再跪在冷冰冰的草席上,萧南只觉得她的身子都要冻僵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一双儿女还太小,只早晚被乳母抱着来灵堂哭一场就成,不必跟着她与崔幼伯这般受苦。
但,再苦她也必须撑着。
为何古代有七出三不去?为何三不去里有‘与更三年丧’一条?
还不是为了一个‘孝’字?!
如今萧南已经成功成了大家交口称赞的‘贤妇’,那么接下来,她也必须是大家认可的‘孝妇’。
或许现代的人无法体会古代人为何那么看重名声,但作为在大唐生活了两辈子的穿越女,萧南却很清楚名声对一个人的重要性。
要知道,现代可没有不孝父母就免官一说,但在古代,只要落实了不孝的罪名,他这辈子就甭想做官了。
名声对于女子更重要,它甚至会影响到自己的子女。
在宗法上,老夫人是萧南夫妇唯一的嫡系长辈,如今她亡故了,他们夫妻必须哀伤过度、乃至形容憔悴,至于接下来那三年的孝期,他们两口子更要严格遵从古礼守孝。
萧南想过了,待老夫人的丧礼一过,她就与崔幼伯亲自送老夫人的灵柩回洛阳。
正好,洛阳那边的崔氏墓地已经修缮完毕,他们过去了,便在崔氏墓地前建一个草庐,麻衣素食,全心守孝。
心里想着事儿,萧南就不觉得守灵难熬了。
很快,就到了晚上,宾客已经散去,崔守仁请来的那些和尚道士也都歇息去了。
秦妈妈一脸心疼的搀扶起萧南,嘴里更是不住的唠叨:“……老夫人去了,我知道郡主难过,可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呀。郡主莫忘了,小娘子和小郎君还指望着您呢!”
萧南跪得太久了,双腿又是冻又是跪的,这会儿根本就站不起来,她倚在秦妈**怀里,嘶哑着嗓子道:“我没事,阿沅和长生可还好,没有被惊到吧?”
秦妈妈见萧南站立的姿势很古怪,心知她这是腿麻了,半抱半拉的将萧南挪到灵堂西侧的耳房,然后扶她坐在南窗临窗大炕上,自己弯腰用力揉着萧南的膝盖和小腿。
一边揉着,秦妈妈一边说:“小娘子和小郎君都好,多亏了四娘,自老夫人仙去后,四娘便主动过来帮忙,若不是有她坐镇,内院哪能这么顺当?”
荣寿堂大丧,崔幼伯两口子都在灵堂忙着,后院也就没人打理,虽有铁娘子和玉竹,但她们毕竟是婢子,有些事儿她们还真不好处理——比如接待前来吊丧的贵妇们。
四娘是未嫁女,幸好已经订了亲,如今过来帮堂嫂主持中馈,那些来吊丧的女眷见了崔蘅,都忍不住交口称赞。
还有些与韦家交好的贵妇,都在心里默默感叹:韦贵妃可真是寻了个好儿媳妇呀,又能干又聪慧,迎来送往的一点儿都不失礼,更看不出丝毫的胆怯。
秦妈妈按摩了一会儿,萧南觉得双腿总算有了知觉,她长舒一口气,道:“嗯,这次又麻烦四妹妹了,待她大婚的时候,我定多送她一份大礼。对了,郎君呢,他可还好?”
方才来客一散,崔幼伯便被人叫走了,当时萧南想着事儿,并没有留意。
还不等秦妈妈开口,耳房的门便推开了,崔幼伯一脸疲惫的走了进来。
秦妈妈忙跟他行礼。
崔幼伯摆摆手,“无须多礼,你先下去吧,我有话与娘子说。”
秦妈妈看了萧南一眼,见她轻轻颔首,这才又福了一礼,然后退了出去。
萧南忙招呼崔幼伯也来坐下,顺便问了一句:“郎君,发生了何事?”
忙碌了这几天,崔幼伯也瘦了一大圈,整个人都脱了形,白净的下巴上还冒出了一片青色。
他一屁股坐在床上,长叹一声,不答反问:“娘子,你可知为何阿婆会这么早离去?”
PS:额,文中的丧礼,某萨是参照古代丧礼写得,如有什么不对,还请亲们见谅,(*^__^*) 嘻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