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侯府的别院里,大概只有沈心怡和耐耐睡得安稳。
第二日清晨。
马厩前早已围满了来看热闹的人群。
红笺顶着俩大黑眼圈,奋力的分开众人,挤到最前面。
石头盖着茅草,缩成一团睡得正酣。
“你给我起来!”拧着耳朵,石头可怜兮兮的被红笺给揪醒。
“红笺姑娘,一大早……啥事?”石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说,你昨晚干什么去了?”红笺开门见山,昨夜她已然为这事失眠。
“昨晚?”石头翻了翻白眼,又挠了挠后脑勺,半天没反应过来。
“就是你睡觉的时候!”红笺不依不饶的提醒。
“撒了泡尿,就睡了啊……一直睡在马厩里,哪也没去啊……”石头一脸无辜。
“你再想想,除了撒了泡尿,你还干了什么!”红笺恼了。
“哦,我想起来了。”石头的眼睛突然放亮,随之脸颊也红了起来。
“快说!”红笺的眼神一阵惊喜。
“是……撒了两泡尿……”
“哈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
红笺的脸红得发紫。
“臭小子,你敢戏弄姑奶奶我!快说,你昨晚上穿着白衣装神弄鬼的,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见石头不上道,红笺直接引诱。
“装神弄鬼?”石头彻底懵了。
“红笺姑娘,石头哪里敢啊!大夫人最反感这些,若是让大夫人听到了,石头的屁股怕是过不了年了!”
“还装!”
“真没有!石头一直老老实实的睡在马厩里,一觉大天明!”
“来人,给我打!”红笺一挥手。“个死硬的骨头,打到你说实话!”
“红笺姑娘饶命!石头……石头句句实情!若是红笺姑娘不许,那石头睡前就不撒尿了!憋死也不尿!”石头吓坏了,不住的跪地磕头。
“都给我住手!”人群后一个清朗的男声。
“大少爷!”众人回头,顾诤诏一脸倦容,负手而立。
看得出来,他也是辗转反侧一夜。
“石头虽是年幼,可也是个老实人,他连睡前小解一事都告知与你,又何故要隐瞒梦中夜游一事?”顾诤诏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石头面前。
“大少爷,您可得为石头做主!石头真的没有装神弄鬼!”继续磕头。
顾诤诏的视线迅疾的扫视了下周围,除了昨晚围观的下人们,就是一些听风是雨来看热闹的闲杂,唯独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莫非她……没来……
“她呢?”顾诤诏有所指的问。
“谁?大少爷问谁?”红笺第一次糊涂了。
“来人,带着石头去兰苑!”不理不睬,只是一个潇洒的转身,一众下人压着可怜兮兮的石头,浩浩荡荡的跟着顾诤诏往兰苑去了。
破烂的木门依旧半掩着,让人随时都能进入。
平日里兰苑没什么人来往,除了顾言诚偶尔来偷偷送些吃食。
沈心怡整日里和耐耐腻在一起,又没有时间观念,往往一睁眼已经是日上三竿。
一不用请安问早,二不用打卡签到。
废弃的兰苑,天高皇帝远。
除了缺衣少食,沈心怡的日子过得倒也算是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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