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当真,是这样吗?
今日之前,我恨你的,不过是你寡情薄恩罢了。
那么,今日之后呢?
梦茴立刻起身,想往外面走,撞上了正往自己这里走的欢之,欢之看梦茴神色不对,连忙问道,“大小姐,怎么了这是?”
梦茴醒过神来,又重新奔回屋子,拿了那封信,重新再看一遍,确认无误。
随即一点一点,将信连同信封撕得粉碎。
“欢之,去烧了,莫让任何人看到。”
欢之满脸疑惑的点点头,接过那些零碎的纸片,心里苦笑,怕是就算被人看到,也定不会看出这信里写了什么吧。
不过,这信里到底写了什么,不是丽琴表小姐给大小姐送来的么,怎么大小姐这脸色有些不对。
梦茴看欢之出去,忽然有些失了力气。
本来是一腔冲动的想冲到外祖父那里问个清楚,是不是这样,等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便又明白,自己不能去。
因为自己尚且都不清楚自己的立场。
更不清楚外祖父和舅舅们的立场。
尤其是,无论是两个舅舅还是外祖父,都未必会对自己说实话。
这件事情,只能深深藏在自己心里,最好一辈子都烂在肚里,烂在肚里!
父亲,父亲,这件事千万不要是真的。
否则我与你,永不愿相见。
因为实在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这样的一个你。
葳蕤居的表小姐刘梦茴伤了风寒生病的消息很快又在徐府传开了。
这还在年里,生病了并不是件吉祥的事情。
请郎中,开方子,抓药……
葳蕤居里满是浓郁沉闷的药味了。
这些天徐盈钰等几位姐妹没两日都要看来梦茴一次,与上一次生病无人问津的情形好了不少,水云心里倒是十分欣慰,看徐府的大小姐和自己伺候的刘姑娘关系不再像以前那样紧张,终于融洽了起来,当真是件极好的事情。
徐恪之也跟着徐盈钰来了一回,徐琰之也常常来,每日就算不来,也会托个小厮来问病情是否好转了。
可是梦茴始终未曾下床一步,躺在那里木然然的,话都说的少了。
欢之隐隐猜到是与那封信有关,却又不敢直接问,急的日日睡不着,天天想尽方法逗着梦茴说话。
“大小姐,这二公子人倒是颇为不错,日日都来问您的病情呢,今日要怎么给寄言回话?一会寄言来可要好好捉弄他一番,反正大小姐你也不管我,我可是饶不了他!”说着,偷眼看了一眼梦茴表情。
梦茴果然开口了,“他好心是来看我的,怎么好去捉弄,你也是个小气的,多久了这账还记着。”
“我当然记着!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那小子,让他第一天的时候有眼不识泰山!居然不让我们进酒楼。”
“泰山,谁是泰山?你是么?唔,若是你再这么吃下去贪嘴,怕真的有可能是。”梦茴牵扯了下嘴角,许久未笑,嘴角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了,她是知道欢之为自己好,在逗自己,因此也配合她多说几句,她想让自己笑笑,那自己便让她安心。撑着手坐起身子,“你去给我拿一本书来。”
欢之应了声正要去,一旁的水云开口,“刘姑娘病着,原本就精神不济了,再看书费神,怕是对身子不好。”
欢之听了也停下脚步,“水云说的有道理,大小姐您还是别看书了吧,我们聊聊天,您不用开口,我讲笑话您听着就是。”说着又重新坐了回去。
水云听了不由得一笑,暗暗摇头,端了空药碗出去了。
徐琰之再来的时候,梦茴的身子已经被调理的好了许多,只是仍然不愿出门,日日懒在房里。
“这天气倒不如之前那样冷了,暖了许多,你也不出门走走。”徐琰之看着梦茴渐渐有了力气,气色也好了不少,便劝道。
“懒得出去,走来走去,不过方寸之地,心中郁结,又不是走走就能化开的。”梦茴低头懒懒一笑,嘴里的话不由得脱口而出。
徐琰之听了,心不由得一紧,看着这个妹妹有些黯然又十分安静的眼神,微微悯然。
她,心中应当有许多烦恼吗?
“那日你答应过我,十五会一起出去看花灯,可不许犯懒食言了,后日我便过来亲自请你。花灯十分热闹,你去凑凑兴,心情就舒畅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