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凋零

bsp;   “真鹿，”哪吒突然对他说，“对不起，翻不了盘了，我们要死了。”

    “那……那你就拿回你的细胞，”真鹿说，“逃进龙宫城！”

    “没有我，你这具落后的身体撑不过一秒。”

    “话……话多，这么疼……多活一会儿也没什么好的……你……你他妈快走……疼死我了……”

    哪吒说：“好，那我走了。”

    真鹿：“……这么绝情？”

    真鹿说完之后，精神一瞬间溃不成军。

    也没有感受到哪吒究竟有没有离开自己的身体。

    而在真鹿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冲进门，紧接着他听到一个很温柔的女孩的声音大喊：“路老师，你在干什么啊！”

    声音响起的同时，路子东手上的龙鳞迅速消退，真鹿觉得脖子上的压力轻了一点，但还完全没到可以挣脱的程度。旋即他听到女孩再一次说话了：“路老师，他是真鹿，他跟周编他们不一样，快放下他啊。”

    真鹿辨认出了声音的来源，是钟洁。刚才还在门口遇到了一个跟她很像的人，但脸上没痘痘，漂亮很多。

    路子东说：“老师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你先出去好吗？”

    钟洁迟疑了一会儿，说：“好。”

    真鹿只能模糊地看到钟洁的身影，但她没有离开的意思。

    路子东说：“怎么还不走？”

    “路老师，你先放开真鹿好不好，你放开他我就走。”

    路子东声音里涌起了不耐烦：“让你走你就走，哪儿那么多话！婆婆妈妈婆婆妈妈，你当初就是因为这样，才被欺负得这么惨，你不是说已经变了嘛！怎么还是这样，没出息！”

    钟洁全身一僵，连忙说：“我不是没出息，我变了，我真的变了，但是……”

    路子东打断她：“变了就赶快给我出去，快点，麻利点！”

    钟洁沉默一会儿，点点头，说：“好，我走。”她一边说，一边转身走向门口。

    哪吒看一眼钟洁离开的身影，气息微弱地对真鹿说：“太可惜了，她只要……只要再多争取一点时间，也许我们就能……”

    哪吒话说到一半，路子东又重新用力，山崩地裂的重量碾压在脖子上，覆盖其上的漆黑龙鳞纷纷粉碎，鲜血汨汨流淌。

    钟洁走到门口，正要出去时，突然转身，狂奔向路子东，对他说：“路老师，快放了真鹿，他是很好的人，很好很好的人，快放了他。”

    钟洁的去而复返出乎意料路子东的意料，竟然一时愣住了，只是嘴上说“臭丫头，你想干什么？”

    他说完这句话，钟洁就扑上了他的手臂，掰他紧抓住真鹿的手指。但路子东的手指稳如磐石，不动分毫。

    路子东有点得意，旋即看到钟洁转过头，冲着他说了声对不起。路子东没弄明白钟洁怎么对不起他了，就看到她低下头，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路子东的手臂肌肉虬结，坚韧如铁，钟洁咬得牙龈刺痛，也没刺穿他的皮肉。但钟洁非常执着，继续拼命咬，由于长时间的用力过猛，牙龈一道道的渗血，淌到路子东的手臂上。又沿着他的手臂，流向真鹿的脖子。

    真鹿触及到滚烫的鲜血，突然觉得有点轻松。

    事实上，虽然钟洁无法对路子东造成伤害，但她的持续撕扯让路子东放松了对真鹿的压制。

    这时路子东终于不耐烦了，冲着钟洁大吼：“你有完没完，给我出去！”

    钟洁咬着他的手臂，发出含糊的声音：“你放开他我就走。”

    “你真不走？”

    “不走！”

    路子东一脚踢在钟洁的腹部，钟洁整个人被抛飞起来，紧咬住他手臂的牙齿瞬间崩断了两颗，鲜血洒出来。

    钟洁飞到半空后又重重地摔下来，砸出轰隆隆的巨响，冲击穿过皮肉后又冲进骨骼，震荡肺腑，钟洁喉咙一甜，血浆就涌入口腔，呕了出来。

    路子东瞥了她一眼，冲她吼了一声：“现在可以走了吧！”

    钟洁觉得自己的肋骨可能断了几根，但她还是用双手支撑着地面，颤颤巍巍爬起来。等她完全站起来，就像一支圆规，看上去特别不稳，碰一下就能倒了。她拖着这样的身体走向路子东。

    走到他身边后，低下头，一口咬住他的胳膊，含糊不清地说：“快放开真鹿，放开他我就走。”

    路子东看了钟洁一会儿，又看一眼门口。他知道自己得速战速决了，本以为钟洁是个虔诚的信徒，不用担心，却没想到会闹出这样的幺蛾子。他微微眯起眼睛，说：“你真的不走？”

    “只要你放开真……”

    “我知道我知道，只要我放开真鹿，你就走对不对？我答应你。”

    钟洁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路子东：“真的？你愿意放开他！”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用走了。”

    钟洁愣了一下，没弄明白路子东的意思。而就在这时，她看到路子东的左脚踩在她的脚背上，一阵“喀拉”声从脚面响起，然后响至脚踝、小腿、膝盖、大腿、盆骨……一路往上。

    很快钟洁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的骨头在寸寸粉碎。

    可为什么不觉得疼呢？

    她想起了一个理论，痛觉传输到大脑大约需要0.02秒，如果从她开始骨折到全身骨骼粉碎而死达不到这么长时间的话，她就会来不及接收痛觉脉冲。

    这个想法让她愣了一下，要是没有知觉的死，好像也不错。不过……

    钟洁的念头一转，又到了那个夕阳漂亮得让云彩都开裂的黄昏，在那个黄昏，她吻了真鹿。

    画面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钟洁后颈炸开一捧血浆，她全身一软，垮倒在地上。

    这时哪吒终于准备好了脱身的底牌，正准备告诉真鹿，眼睛却不止怎么回事被眼泪淹没了，旋即他感受到真鹿的喉咙在拼命咆哮，但因为被钳制，最后却只发出了沙哑而虚弱的残喘：

    “钟洁！”

    内容充沛的一章。

    嗯，今天双更，5点30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