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不是人

”

    路子东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不知道你想演戏演到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我的猜测对不对，本来想让那群小鬼把你的本性逼出来，还允许他们搞什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但现在我没什么耐心了。接下来我会果断而优雅地扭断你的脑袋，如果你是个普通人，你就会死掉。如果不是……不是也废了，所以你最好仔细想想，要不要反抗我。”

    周编听到路子东的话一个字一个字落进自己耳朵的声音，就像石子投进井里，惊动一片水花。路子东说完之后就走向周编，周编本能一样向后退缩，但这儿已经是墙角，他没有任何退路。

    “你想干什么？”周编直勾勾盯着路子东，“说实话，老子不相信你敢杀我，但你究竟想干什么？！”

    路子东说：“废话，看我的样子看不出来吗？杀你啊。”

    路子东走到周编面前，左手捏住他的肩膀，右手按在他的天灵盖上。路子东的手像滚水由浇灌下来，周编颤抖起来。

    在由少年构筑的校园里，杀人是个缥缈的词汇，无论它折射出多么森寒的锋芒，都会被当成透明天空中的一闪即逝的光之碎片。

    然后这一刻，它具象成一双手，出现了。

    “赤色之龙，不想死的话，就让我看看你的‘尘埃要塞’吧！”

    路子东的手抓紧了周编的脑袋和肩膀，像绞紧到极限的弓弦，准备释放致命一击。

    这时，紧闭的铁门外突然响起一片嘈杂声，隐约听到有人在说“曲町，你没事吧！”“你是钟洁？诶，不对，肯定是认错了！”“快去救周编！”，下一个瞬间，炸开“轰”的一声巨响，沉重的大门飞了进来，笔直地插入它对面的墙壁。

    路子东警觉地回头，看见一道人影飞快地闪进来，路子东和他对视，两人同时愣了一下。

    “是你这个豆芽？”

    真鹿更加吃惊：“路老师？你在这儿干什么？”

    路子东眯起眼睛，反问他：“你来这么干什么？”

    真鹿从来不敢敷衍老师的询问，即便是这个骚包也不例外，他本能一样稍息立正站好：“我本来是过来找曲町的，但曲町告诉我周编在……”

    真鹿越说越小声，因为他看到周编正躺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而哪吒也恰如其分地打断他：“真鹿，先别说话，路子东有点不对劲。”

    真鹿点点头：“我也发现了，那现在怎么办？”

    “先把周编带走。”

    “万一他不让我带他走怎么办？”

    “不用多说话，你直接过去抱他走就行了，他要是敢阻止你，有我在。”

    “我知道了。” 真鹿咽了口口水，然后走向周编。

    路子东看着真鹿走过来，不再继续问话，只是看着他，就像孩子看着玩具火车沿着轨道一圈一圈地跑。

    真鹿靠近路子东，再走两步就能抱起周编带他走了，顺便也带走曲町，好好问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周编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真鹿走到周编面前，弯腰去抱周编，这时，路子东却把手轻轻放在真鹿的肩膀上，哪吒的眼里一瞬间电光火石，带着整具身体飞速后退。但路子东的手掌在他做出反应之前就鼓涌出惊涛骇浪的庞大力量，把真鹿往后轰去。

    哪吒的细胞灌淋人类之躯，真鹿双脚紧紧抓住地面，却依旧阻止不了向后的去势，一直到撞在墙上，水泥墙面裂开一张蜘蛛网，真鹿借助阻力才终于停下了身体。

    真鹿的眼里涌动着惊惧：“哪吒，你不是说你会护着我吗？”

    “已经这么做了。”哪吒音色像一面吃饱风的船帆，“这个路子东，不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