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帝准西域都护陈睦、已校尉关宠现身一见。”
言词流畅,动作连贯,似已演练过千百回。
郑众心中一动,问:“你经常在家祭拜?”
乔武强颜欢笑道:“回大人,图个心安,不香,不献,诚……”
滴嗒滴嗒声混杂着沙沙声打断乔武申辩,郑众头也不回的斥道:“喧哗者,杖二十。”
乔武没大没小的拽了郑众一下,哆哆嗦嗦的道:“大人看那边。”
皎洁的月光下,手掌般大小的沙坑,一个接一个的凭空出现,似有千军至,蹄印密布,却不见战马与骑卒。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看不见人?”郑众从未这般惊慌失措过,哪怕面对匈奴单于拒不行跪礼、拔剑以对时。
“玉帝可能不在家。”乔武哭丧着脸道。
说时迟,那时快,中郎将府五百亲从躁动,喧哗此起彼伏,已有两骑抢先脱离阵营东去。
“先送他们走。”郑众怒喝。
“卑职不会……”乔武急得眼泪都冲了出来。
“铿锵”一声,郑众配剑半出鞘。
“玄始帝君!”攸关生死,乔武使出吃奶的力气。
“玄始帝君!”彷徨无助的中郎将府五百亲从下意识的响应。
“玄始帝君!”阴阳两隔的西域都护府、戊校尉部、已校尉部将士执戈振臂高呼。
星空异动,银河摇坠,北斗奇亮,天锋、招摇璀璨如日,撕裂苍穹,一道漫无边际的五彩斑斓撕开湛蓝,一
条长逾千丈的九颈黑龙破茧而出,先吞星辰,再降人间。
又是“铿锵”一声,郑众拔剑欲刺,心下暗暗饮泪:“无知铸九州之错,惟死……”
“嘭!”
巨响之后,千丈黑龙化作一阵过往云烟,来的突然,去的决绝。
星空重又湛蓝澄静。
一道人影踏月而来,玄气绕身,形态万千,三两步即至郑众等人面前。
顶髻两缕青丝幻作五彩斑斓,时光如瀑般倾泻。
胸前似有墨色流动,形胜成国,栩栩如生,五岳、五镇、四海、四渎等山河社稷尽在一图。
足踏玄舄,重底高帮。
乔武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喜出望外,扭头向郑众报喜时却只见一点明晃晃的剑尖,肝胆俱裂道:“大人……”
郑众大汗淋漓,像是刚从河里爬起来,挤出一丝劫后余生的笑容:“此剑蒙尘,当赠豪杰。”
程伟笑道:“两位真是情深义重,有我能效劳的地方?”
乔武连忙拱手道:“郑大人欲借鬼门关遥祭交河、柳中、疏勒三城将士,恰逢玉帝……”
“哎呀……我把两个孩子忘了。”程伟猛的一拍大腿,眸中忽闪数下,鬼门关、西域都护府、戊校尉部、已校尉部将士齐齐显形,他匆匆忙忙的破空而去,“失礼了,诸位请便,我稍后就回。”
郑众迎着陈睦等人奔去,泪水跨越天堑,横亘阴阳。
另有一骑风驰电掣般冲出鬼门关,生龙活虎道:“郑将军,卑职可有新的封赏?”
灵山本就一地狼藉,此刻又多出几许狼狈。
‘现在之莲’仍以界外一点的形式存在着,四周摆满了山珍海味,咫尺却成天涯,可望而不可即。
张烨烨两手叉腰,喋喋不休的数落着弥勒:“胖叔叔真的真的太笨太笨!!!我都说了好多遍,还是不明白,想饿死我们四个?”
弥勒没法跟一个孩子较真,更没法跟一个孩子论对错,而且孩子的言词、思路很清晰,浅显易懂。问题是,懂和做完全是两码事,知易行难,更何况是‘想象中一点’这种颠覆过往的认知。乍一想,很有道理。可再往深处一想,道理似乎更像是阴谋。
弥勒犹豫了好几个来回,始终不敢去尝试,要是被一个三岁的孩子给骗了,灵山再也无颜以普渡众生自居。
张烨烨理直气壮的道:“胖叔叔走远一点,让白衣姑姑……不对、是白衣婶婶……还是不对、就白衣娘娘好了,让白衣娘娘给我们送进来。”
弥勒随即朝白衣看了过去,问:“可能融会贯通?”
白衣毫不犹豫的道:“弟子驽钝,一头雾水。”
“对对对!就是要一头雾水。”张烨烨大呼小叫,“白衣娘娘快过来。”
弥勒眼中寒光一闪,言简意赅道:“试试。”
白衣应声前行,径直穿过莲台,仍是可望而不可即,遂转身合十忏悔:“弟子无能。”
张烨烨小大人似的皱着眉头,含糊不清的嘀咕道:“和舅舅睡过了……为什么还不行?”
“睡过了?”白衣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回过神来时,已将熊孩子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