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阿弥陀佛!”
……
后世某娜版的南无阿弥陀佛,六字成曲,满是慈悲之意。
弥勒唱来,少了几分宛转悠扬,多了些许苍凉。
人人有感,所思不同,四牛最为真情流露。
水娘娘动了恻隐之心,喃喃自语,“不太人道,有失厚道。”
契丹圣兽眼泪婆娑,上气不接下气。
青牛闭目垂思,微微颤抖。
夔牛悲从心起,嚎啕大哭,“老子受够了,再也不回太清圣境了!除非……”
“不太对!”玄气散而复聚,打断众人沉思,程伟踏波虚立,白发之中多了几许乌黑,一动不动的盯着弥勒。
“怎么了?”相柳关心则乱。
“年份不够!”程伟言简意赅地道。
“噗嗤!”绝仙剑笑的前仰后翻。
四牛恨不得跳河自尽。
程伟分明是在说,此弥勒,非彼弥勒,少了千年韵味。
元始分身眼里闪过一丝杀机,冷冷的看着白衣问,“此曲是菩萨所传?”
白衣双手合十,昂首挺胸,并无半点不安,理直气壮地道,“此曲乃我佛亲授,贫僧不敢居功。”
当世弥勒爽爽快快地承认了,“贫僧握瓶的那一刻就已露出破绽,帝君偏偏要等到一逞口腹之欲后才道明,这等心机……比天高、比海深。”
元始分身低哼一声,嗤笑道,“弥勒道友也差不到哪去,一时瑜亮,谁也不用羡慕谁。”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只剩一线生机,虽然
元始道兄和贫僧都已倾尽全力挣扎,仍旧艰辛难为,若有良机超脱,理应放手一搏。”弥勒低头合十一礼,顺流直下,放歌悠悠赴东海。
“世上本无怨,人间哪来仇?沧海有风浪,青山无横流。祸因小事起,福源共绸缪。君心似我心,佳缘方长久。天无百日晴,月难永中秋。凡事能容忍,口角是非休。为人须自爱,方能渡沧桑。”
雷声大,雨点小,船队徐徐前行。
蓐收、东岳大帝、酆都大帝、碧霞元君闻讯赶来,又是吃惊又是好笑,明明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硬是没发觉两个弥勒已经对调,还学得惟妙惟肖。
白衣和大势至婉拒程伟的好意,不肯随当世弥勒离去,坚持送后世弥勒最后一程。
程伟已是五十来岁的模样,精神许多,方静兰等人连忙将速食肉品加热送了过来,在船头置酒小酌。
藤原薰特意给大势至加了份甜点,情真意切地劝道,“还俗吧,妻儿最贴心,不至于什么都蒙在鼓里。”
大势至低头,直念阿弥陀佛。
元始分身紧绷的脸上多出一些笑容,“听说过劝和尚还俗,劝菩萨从良倒是第一次。”
程伟语带揶揄,“其实无所谓,千年之后定居东瀛,结婚、生子样样都行。”
元始分身笑道,“难怪弥勒蹈海东去,原来是准备另立门户。”
程伟不接话茬,反而感叹道,“水娘娘真是性情中人,一曲销魂,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青牛、夔牛两位尊者亦是真情流露,道门后继有人。”
南华真人、冲虚真人面面相觑,偏听偏信也能说成真情流露?
水娘娘狠狠地啐了一口,“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相柳翻了翻白眼,立刻杠上了,“那是你没见过男人,这玩意儿,三十六天奇缺。”
元始分身充耳不闻,颇有同感的冲程伟点头,“心无旁骛,钟情于一道,确实能走得更远。”
程伟会意一笑,“万物惟人最灵,万灵惟人最恶,做一鲸,无拘无束的畅游沧海,亦是幸事一桩。”
水娘娘见缝插针的讥讽道,“帝君怎么不去做?带着一队孕妇招摇过市,还好意思信口雌黄!”
程伟直面质疑,“携家带口,游时光长河,不就是我正在做的?思乡心切,并无久留之意。”
水娘娘明明觉得程伟话里满是漏洞,偏偏无法以言辞反驳,又一次蛮不讲理,“巧言令色也不改帝君滥情本性!”
程伟微微笑道,“其实水娘娘和相柳很像,本性纯良,既无急智,也无高人一等的灵性,胜在始终如一,正好应了那句话,凡物岁久则为妖……”
“你说什么?”水娘娘一蹦三尺高,赤焰自蹄生,明黄色的罩衣瞬间化为熊熊之火,“再说一遍!”
“胡闹!”元始分身横眉怒目,边灭火,边为水娘娘披上一件新罩衣,“帝君在指点你化形之术!”
“活该!”相柳不怒反笑,拽着程伟的胳膊幸灾乐祸,“大庭广众之下……撩牛,本性纯良是女娲娘娘夸我的,不许乱用!”
“诸位道友,以和为贵!”
弥勒壮硕的身影,出现在上游视线尽头,肩扛丈二石像,三尺高、六尺长的斑斓大虎亦步亦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