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时光回首有情人共白头（六十）

p;“比几位至尊平易近人多了。”

    “废话！几位至尊要是这种装扮，你的菊花就危险了。”

    “元始天尊他人家……心里还有三界。”

    “等了三千年，不容易啊。”

    “玉帝万岁！”

    “道祖寿与天齐！”

    似九霄雷动。

    如深海浪奔。

    元始天尊颔首沉思，心底忽然一震，手心吐出一芽青嫩，抽枝，展叶，含苞，怒放。

    九尺繁花似锦，青白相间，九十九瓣，层层叠叠，正中一盏黄翠崭露头角，裹有莲子九粒。

    声声万岁、句句比天、没能撼动元始天尊半分，他心中有巨浪千丈，“茎、叶、花、果俱全，我就是那截莲藕？深陷淤泥，供养给肥？是茎的一部分？还是根须？ ”

    无人能答，个中关键只有靠心得体会才能厘清。

    信仰狂热成潮，翻江倒海，元始天尊深陷其中，而不自知。

    许久之后，他似乎已明白程伟用意，“万物本无高低，甚至是同根同源，无论进化深浅，都不脱本质。所谓生死轮回只是一个转化的过程，终有一天会走到尽头，那会是另一段生命的开始，也就是说……老师一直都在，而且处在生命的原始形态，无记忆、无情感，只知转换、只为守恒，这就是血海由来！”

    旧的认知被颠覆，新的体系总会在不知不觉中建立，万物不察。

    有元始天尊在前，蓐收、释迦牟尼、灵宝天尊等人有样学样，或是抱拳，或是合

    十，礼罢事了还要捏一捏张烨烨的脸蛋表示亲近。

    孩子的世界简单直接，以胡子长短论辈分，胡子长的都是爷爷，短的或是无须则是叔叔。

    于是，释迦牟尼平白无故矮了一辈，还不得不笑脸相迎。

    到了药师佛这里，张烨烨有点迷糊，上上下下打量好几遍，才开口喊，“姐姐好。”

    药师佛倍加慈爱，“好乖，将来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

    “不要！”张烨烨煞有其事地道，“舅妈说只能有一个女朋友。”

    药师佛笑了，“哪个舅妈说的？”

    张烨烨边想边后怕，“都说了，比手指头还多。”

    元始天尊从沉思中醒来，乐不可支地道，“这朵莲花送给陛下，好不好？”

    “爷爷比我舅舅还厉害！”张烨烨看着青莲直流口水，“能吃吗？”

    “有点苦，不能吃。”元始天尊暗道失策，只为追求视觉效果，根本没考虑过味道。

    “我舅舅说过，不因饱腹而折木摧花是对生命的亵渎。”张烨烨奶声奶气地道，“爷爷不是好孩子。”

    好几个人都没能憋住，笑出了声。

    “陛下说的很对，爷爷知错就改。”元始天尊手中青莲化水入地，吐出一芽青嫩，他笑问，“陛下知道亵渎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嘘……”张烨烨扶着胯下小鸟，对着那一芽青嫩浇了上去，“尿在花花上面叫爱护，尿在人身上叫亵渎。”

    元始天尊脸色的笑容依旧和蔼，驳回的理由虽有千万，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太上老君一边开口怀笑，一边埋汰，“陛下天资聪颖，千万不能长歪了，跟我去上清圣境玩些日子，好不好？”

    “舅妈快来！有怪爷爷想带我走！”张烨烨扯着嗓子喊。

    哄笑声四起。

    太上老君红着脸道，“那里也是夔牛的家。”

    张烨烨挥了挥肥嫩的小拳头，“所以夔牛叔叔才会离家出走！”

    “为老不尊！”相柳抱着白泽赶了过来，舍野娑、吒罗佉、雷祖等人跟在身后。

    “身正不怕影子歪。”太上老君说。

    “老君可是惯犯，三年前的隔空对视，这么快就忘了？”白泽幽幽地道，“我可是受害者。”

    “一叶蔽目，不见泰山，两豆塞耳，不闻雷霆。”太上老君振振有词，“只是一个画面，能说明什么？贫道问心无愧！”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灵宝天尊恍然大悟，三年前的隔空对视足以证明太上老君后世心性大变，所以元始天尊才会对其隐瞒杨亿出生。

    白泽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未来活久见，老君不要忘了今日的问心无愧。”

    相柳训完老的训小的，捏着张烨烨的耳朵问，“胆子见长，谁让你随地便溺的？”

    张烨烨指着地面上的水迹说，“道祖爷爷让我尿的！”

    “烨烨敬老，替贫道浇花。”元始天尊干笑两声，盛赞，“是个好孩子。”

    “这爱好可真特别，我家相公呢？”相柳翻了翻白眼。

    “帝君心善，欲为冥地掌灯，已至鬼门关。”元始天尊言之凿凿，仿佛亲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