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时光回首有情人共白头（四十）

震，身形飘忽不定，肌肤本已恢复些许光泽，此刻再成星星点点。

    玄点为黑，星光为白，黑白交错替代原有的浅黄，光与暗完美融合，成就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程伟静静站立，仿佛一道人形时光，为尘世刻上岁月的痕迹，一双黑眸幻化出亿万焦点，用心凝视每一个人、每一粒尘埃、每一种生命……并刻上深深的印记。

    那道温润的声音，回溯千年，又一次在耳边响起，“你既然能为天地舍身，玄目就永驻今日，为世间扬清净之风。百年之后，若是尘埃相逢，魂魄重聚，你不是你时，可来今日取回玄目。若是忘了初衷，变与不变，并无不同。”

    “我不是我，到时候了？”

    程伟看着双手喃喃自语，一丝清风吹来，光与暗泾渭分明，指尖上的星星点点随风而逝，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走！”弥勒扭头狂奔，脚下疾闪如电，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穿过无数砖墙木壁抵达外城。

    神异后知后觉，有人妄图捷径，冲天而起，撞上白日惊雷，灰飞湮灭于一瞬间。

    “舅舅！”张烨烨骑着青牛归来，浑身上下都是河水的印记，肥嫩的小手抓着一根竹枝摇晃，满脸纯真，奶音淳正，“打雷喽。”

    “独角牛叔叔呢？把他弄丢了，可是要打屁股的。”程伟微微一笑，星星点点尽去，肌肤温润如玉。

    “独角牛叔叔太笨，把我弄丢了。”张烨烨噘着嘴，奶声奶气地打着小报告，“是李青叔叔捡我回来的。”

    “走

    脱了一个，夔牛去追，想早点还债。”李青说。

    “无妨，他走不掉。”程伟又看着酆都大帝笑道，“酆都天子好胆色，重情重义，不抛弃、不放弃。”

    绝大部分的神异、神祇都没走掉，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酆都大帝倒是想走，又担心有人趁乱下黑手，犹豫来犹豫去，不知怎的……就站在了最前沿，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都是为了三界两地福祉而来，帝君从未失信于人，这次也不例外，几位至尊操劳过度……”

    “嗯。”灵宝天尊去而复返，神色如常，“青华大帝何在？”

    “不该死？”程伟冷冷地道。

    “无心之失，道门自有法度惩戒，定让帝君满意。”灵宝天尊强词夺理。

    “我和天尊有缘，这样吧……我刺天尊一剑，此事一笔勾销。”程伟说。

    “帝君好自为之。”灵宝天尊拂袖而去，三界神异不断跟随。

    “别再来了。”程伟笑语送客，又冲着东岳大帝等人拱拱手，“请诸位道友耐心等待，天庭一事三日之内可见分晓。”

    地生神祇、人鬼妖兽心中大定，自发步入法堂，或是交流彼此修行心得，或是谈笑风声，酆都大帝惊天一推最为人津津乐道。

    诛仙剑这才说起池田信昭、余盛世勾栏遇袭一事，“……三方互不相识，陆压被相柳娘娘打晕，逃走的那人浑身鳞甲，上次在御街行凶的应该也是他。”

    “只剩一具头颅，也能复原这么快？”程伟想了想道，“他没受伤？”

    “刺中两剑，应该是轻伤。”诛仙剑扯掉一截衣袖，上面有黑褐色的血渍。

    程伟曲指弹向血渍，一小团血雾腾空，犹如镜面自照，类人生物若隐若现。

    “定！”言出如法，天地律动。

    两仪微尘阵幻化出一双无形之手，自天而降，径直抓向东京外城某处。

    类人生物遭禁瞬间，相柳抡起拳头砸其胸腹，陷仙剑刺其前额，夔牛正在狂奔的路上。

    万无一失的一剑，落空，类人生物的头部只是幻象，触之即灭。

    相柳当胸一拳砸实，干净利落的套上了尸袋。

    “是刑天！”郁垒在中庭院门现身，“神农、有熊二部交替时，公孙轩辕斩首刑天。后来神农氏首领榆罔纳款，条件之一就是迎回刑天尸首、葬于姜水。

    临近履诺时，有熊氏发现刑天首级不翼而飞，只剩尸身，双方差点又战一场。

    刚好这个时候，刑天尸身突生异变，青天白日下，头颅又长回来了，浑身上下，遍布鳞甲，刀枪不入，斩有熊部青壮两百多人。

    再次倒下之后，他没能站起来，头颅又消失了，至今不知所踪，尸身成灰，葬在常羊山。”

    “从此以后再也没出现过？”程伟问。

    “据我所知，绝对没有。”郁垒说。

    “头颅在，躯体就能无限复活？”程伟若有所思，一股不安在心底冉冉升起。

    “轮回台！”白泽及时赶到，“应该在畜生道轮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