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寻手里的那把刀……岂不是很危险?”
“刀在什么人手里最有用?”
“刀剑齐聚,才能封疆万里,人人都会投鼠忌器?”
“不管怎么说,出手夺刀的那人,劫杀金神的嫌疑最大,这顶帽子谁愿戴?”
“万一是自导自演呢?”
“都是奔着这个万一来的。”
大中祥符四年(1011年),二月戊申,壬子,宋帝赵恒车架出潼关,渡渭河,遣近臣祠西岳。癸丑,次河中府。丁巳,黄云随天书辇。次宝鼎县奉祗宫。戊午,登后圃延庆亭。己未,瀵泉涌,有光如烛。辛酉,祀后土地祗。是夜,月重轮,还奉祗宫,紫气四塞。
四月的华夏大地,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东京城褪去春的温暖,迈入夏的奔放,繁华更盛,歌舞升平。
朝廷禁令挡不住黎民百姓对生活的向往,大小妇人纷纷抛弃固有服色,换上缤纷多彩的褙子、裙装,一展藏了冬春两季的圆润身姿,美不胜收。
不过,一墙之隔的皇城禁中,气氛却是异常压抑,向来宽厚待人的赵恒,此时怒不可遏,福宁殿碎瓷遍地,不知摔了多少茶杯盘碟。
“如此羞辱皇家,难道不该杀?”赵恒甩开刘娥的手,掀落一桌文书,“于法不容、于礼不容,这些……都是朝臣请正朝典的奏疏,他李遵勖理当千刀万剐!还有脸把罪责推给那贱婢!”
“一国之君,应诫口舌之孽。”刘娥固执的扶着赵恒坐下,“气大伤身,不要为无耻之徒动怒。”
御案前,隋国长
公主赵禾决绝的摘下头饰、发簪,以秀发敷面,伏地哽咽,“是妹妹有不周之处,才令驸马失德,请哥哥一并责罚。”
“糊涂!何来不周?你这是为虎作伥!”赵恒气愤难平。
“有话好好说,能有几个妹妹让陛下牵肠挂肚?”刘娥言有未尽之意,三年转眼就过去了,那人再无音讯,玉皇大帝这么重要的事也能忘?
“是朕错了,有眼无珠,朕改!”赵恒泪目。
“妹妹只想从一而终,无论生死……请哥哥成全!”赵禾失声痛哭。
赵恒又要拍案而起,这个时候,哐当一声,有人失足撞在了殿门上,声音分外急促,还带有几分惊恐。
“启禀陛下,寿昌长公主求见。”小黄门跪报。
“在哪?”赵恒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我回来了。”赵清裕径直推开殿门,冲天马尾高高竖起、更显面容精致,浅黄色羽绒服垂至膝下、更添妖娆,浅蓝色的牛仔裤衬得身段更加高挑,脚下的白色运动鞋飘忽若神,整个人已褪尽青涩、文静,活力四射,朝气蓬勃。
“长大了!”赵恒百感交集,牵着刘娥快步上前。
“这是……七姐儿,怎么回事?”赵清裕看着一地瓷片,忘了行礼。
“先起来,待会说给六姐儿听听。”赵恒又气又痛,等刘娥与赵清裕把赵禾搀扶起来才问,“怎么穿成这样?不热?”
“那边是冬天,我……有身孕了,不敢忽冷忽热,穿一会再换。”赵清裕红着脸问,“七姐儿出降了?”
“待会问你皇嫂。”赵恒惊喜交加,“他呢?”
“在坤宁殿,皇兄最好过去看看,他不方便在宫里走动。”赵清裕羞得不敢抬头。
“都是一家人,哪来的这么多避讳?”赵恒嘴里虽然这么说,脚下却不停,急匆匆的朝深宫赶去。
“皇嫂,先让七姐儿梳洗一下。”赵清裕有点心焦。
刘娥心领神会,不仅让人扶着赵禾去后殿梳洗,还令左右退出殿外。
“三代无忧,别的皇嫂不要问,否则事情会更糟。”赵清裕从羽绒服里面掏出一瓶蓝色小药丸、两瓶维生素E塞进刘娥手里,“蓝色药丸皇兄服用,房事前两刻钟,一次一粒,最多七日一次。透明药丸女子服用,提前半个月,一次一粒,一日两次,皇嫂也可以试试。”
刘娥愣了,从来没想过小姑子会指点她生孩子。
“我问过张都知,现在是大中祥符四年,孩子马上要出生了?他会是个好皇帝,但一个不够,皇兄一定要多生几个!”赵清裕紧咬银牙,又蹦出一句,“三代无忧……包括皇嫂。”
音落变起,闪电撕裂白昼,惊雷紧随其后,轰鸣不绝,搖风蔽日,倾盆大雨,如泻如注。
“真得不能说……皇兄一定要多生几个!”赵清裕泪流满面。
“不说了,再说下去,皇嫂也要被你吓死。”刘娥轻轻擦去赵清裕脸上的泪痕,“清裕是赵家好女儿。”
赵清裕哽咽道,“七姐儿怎么了?”
刘娥轻叹,“大中祥符元年十二月,七姐儿晋隋国长公主,出降潞州上党李家、李崇矩孙遵勖,这个畜生胆大妄为,竟敢私通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