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拜来拜去的,繁文缛节能省则省。”
“谢大人再造之恩。”潘惟吉又一次深揖后,重新入座。
“暖暖身子再说。”程伟举杯。
“长者赐,不敢辞。”潘惟吉以袍袖掩嘴,一饮而尽。
“虽说已替你延寿十七载,毕竟是逆天行事,有违伦理。两年之后,你须避居新渥灵山,兄弟俩守望相助,令尊亦能含笑九泉。”程伟颇为欣慰的点点头。
“陛下那边……”潘惟吉略显迟疑。
“从今日起,你们两兄弟都是自由之身,赵恒会顺水推舟。”程伟又说,“你仍以陛下相称,想必对赵宋并无多少恨意,倒也省事。”
“三位兄长俱以幼年之身、亡于刘承祐那畜生之手,与他相比,赵家父子算是仁慈的了。唯独四哥英年早逝、五子皆夭,令我时常从梦中惊醒。”潘惟吉又一次泪流满面。
“赵匡胤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赵德昭、赵德芳连坐。”程伟笑了笑道,“你心中还有何遗憾?”
“柴家遭难,唯有‘侍卫亲军马步军副都指挥使’韩通挺身而出,却招族灭之祸。只恨柴氏子孙过于无能,无法为其张目。”潘惟吉声泪俱下。
“王彦升嫡系一脉成年男丁赴异地从军,赎其罪孽。”程伟说。
“侄儿再无遗憾,只求来世能生于寻常百姓家,父母双全,子孙慈孝,享人间天伦之乐。”潘惟吉笑着流泪。
“我有!”酒壮人胆,潘承裕战战兢兢的扶桌而立。
潘惟吉大惊失色,怎么拉都拉不住,刺啦一声,只是将潘承裕的半条纨裤抓在了手上。
“说说吧,想要静身入宫?”程伟哭笑不得,在后世,正是因为潘承裕墓碑的出土,才证实其父潘惟吉确为柴荣之子。欧阳修那句隐晦之语‘熙让、熙诲不知其所终’,历经千年,才露出一丝马脚。
“我想侍奉大人左右。”潘承裕目不斜视。
“回去好好伺候你爹吧,生儿育女、开枝散叶才是你应尽之孝。”程伟说。
“我有慧根。”潘承裕煞有其事地道。
“能吃、能喝、还是能睡?不修佛、不修禅、不修道,要慧根何用?”程伟笑道。
“我梦见她杀人了。”潘承裕扫了一眼绝仙剑。
“老娘不杀凡人!”绝仙剑陡然上火。
“杀神……神仙。”潘承裕果断改口。
“只是这些不够。”程伟来了兴趣。
“她好像进宫了,还……抱着一个孩子。”潘承裕心虚的低下头。
程伟冲着想要动手的绝仙剑摇头,“去看一看呼延氏母女,应该是白衣找上门了。”
绝仙剑狠狠地瞪了潘承裕一眼,才腾空而去。
“就这些?”程伟又问。
“有些想不起来。”潘承裕涎着脸。
“儿女双全且满十人之后,再论此事。”程伟笑了笑。
潘承裕刚想说些什么,就被潘惟吉捂住了嘴,父子俩拉扯之间,东岳帝君走了上来。
“有客人?”
“柴荣儿孙。”程伟说。
“英年早逝,可惜了!”东岳帝君点头示意。
“金兄看看他怎么回事?”程伟指了指潘承裕。
“天气这么冷,还光着腿,效仿魏晋风流人士?”东岳帝君先是打趣,后又皱眉道,“有点古怪,竟然看不清他的去路。
“吃完饭再说。”程伟请众人入席。
“雷帝沾不得烟火气吧?”东岳帝君笑道。
“酒肯定没事。”小男孩撅着光溜溜的屁股做捧腮状,似有万般苦恼,“人间烟火气谁都没我沾染的多,成天听你们赌咒发誓,要是不神霄玉府还有个她等着,我早疯了!”
“当我没问。”东岳帝君不敢再接话茬,“大势至进了开宝寺。”
“无妨,他若是有佛性,根本不敢进东京城。”程伟漫不经心地道,“白衣去也找呼延氏母女了。”
“好一个天书降世,一环扣一环,这是要把东京城围的水泄不通啊。”东岳帝君长叹一声。
“真要是都来了,反而省事。”程伟说,“坐吧,边吃边等。”
酒过一巡,绝仙剑风风火火的归来,呼延氏母女心惊胆战的跟在后面。
“这个时代的女人真没地位,我在外面拼死拼活,又是杀人放火、又是掘地三尺,只能吃残羹剩饭。”
“那你去白樊楼吃一顿补回来?”程伟说。
“没辣椒,吃不下。”绝仙剑连忙拉着呼延氏母女入座,自夸自赞道,“白衣那娘们口口声声说我有灵性,还想渡我入佛门,谁知连我一剑都接不住。”
呼延氏母女噤若寒蝉,程伟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是来夺人心的,从结果上看,她胜你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