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很可能会流落在外时,立马不干了,“烨烨不能没妈啊,为了人间我兢兢业业,要是不能回去,岂不是让人心寒?”
程伟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把手机放下再说这话,没网抱着手机干嘛。”
“手机里面有烨烨的视频,不看心慌。”绝仙剑振振有辞,“这几天,我一边挖坟、一边洒扫,没功劳也有苦劳,只是玩玩手机大人就唠叨个不停……”
“打断朱自英四肢,让他爬回茅山,替赵恒求子,他还真敢想。”程伟说。
“九头狮怎么办?我正好缺头坐骑……”绝仙剑厚着脸皮问。
“只要你不怕救苦天尊找麻烦。”程伟笑了笑。
“那还是算了,又不能骑着上街。”绝仙剑悻悻地道。
“买顶假发带上,多在东京城转转,凡事冷眼旁观。”程伟又看了看东岳帝君,“体验世情的大好时机,金兄也别错过。”
“子嗣一事非同小可,你要上上心。”东岳帝君笑道,“至于弥勒,我从来没看透过他,也就无从置评,与虎谋皮是肯定的,当慎之又慎。”
“听说城西有草市,我去给大人买几个小娘子回来填房……”绝仙剑一溜烟似的跑了。
程伟登上顶楼时,已是寅中,仍在帐篷里窃窃私语的呼延氏母女连忙出来见礼。
“怎么还不睡?孩子受的了?”程伟皱了皱眉。
“她怕我走了,不肯睡。”呼延氏紧紧牵着女儿的手,舍不得放。
“知道心疼娘是好事,想
好何去何从了?”程伟问。
“瑜儿想跟着我。”呼延氏怯生生地道,“大人会把我们母女俩送人吗?”
“别胡说八道,当心吓着孩子。”程伟拉着彭瑜的手,和蔼可亲地道,“跟着我走,以后就见不到你爹了,愿意吗?”
“能不能带上我爹?”彭瑜嘟着嘴。
“他不愿意和你娘在一起。”程伟有点心酸地道。
“那……我跟着娘。”彭瑜低头看着脚尖。
“孩子得先送回去,不然我和妖道没什么区别。”程伟说。
“妾身想陪瑜儿回去和彭尚义说清楚,可以吗?”呼延氏问。
“去吧。”程伟点点头, “跟着我走,以后也是自由身,不用事事相询。”
“妾身母女孤苦无依,不求自由,只求大人垂怜庇护,愿为奴为婢,换得一世平安。”呼延氏盈盈下拜。
“若有更好的去处,我会成全你们。”程伟忽然想到弥勒十日之约,这才是第一日。
辰时末,潘惟吉携长子潘承裕登资圣阁为先人祈福。他根本不想来,一来身体不佳,二来此事太过诡异,身为同六品的供备库使,有官阶无差遣,满朝文武都知道这把冷板凳,他潘惟吉会一直坐到老死。
偏偏今日清晨,入内内侍省都知张景宗携诏书、口谕亲至,意思只有一个,天子赵恒昨夜梦见发妻潘氏,恩诏潘惟吉登资圣阁为先人祈福。
“先人?谁是先人?从父潘美?庄怀皇后潘氏?总不至于是生父周世宗柴荣吧!”
潘惟吉有心拒绝,却无力拒绝,也不敢拒绝,后宫第一人亲至,纵然潘美在世,亦无法说出个不字。
资圣阁以检修之名暂时关闭,张景宗守在一楼大殿拉着慧仁闲聊,目送潘惟吉父子步步登高、蹒跚而去。
“时光荏苒,我们都老了啊!”张景宗感慨道。
“张都知身强力壮怎能言老?倒是贫僧最近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去天清寺养老,不知陛下能否恩准?”慧仁旁敲侧击。
“哦?有这回事?正旦过后,我一定向陛下提起,法师定能心想事成!”张景宗拍着胸脯保证。
“正旦啊,那还是算了。”
“不行!怎能让法师呕心沥血?这事我会记在心上。”
“寺内新制一批檀香,不光有提神醒脑之功效,还能驱虫驱蚊,黄昏时送一车到都知家,请岐国贤寿夫人试用,看看可有改进之处。”
“法师有心了,相国寺火的发紫,万万不能松手,别人可不会当这是玩笑话。”
行至三楼,潘惟吉扶着栏杆气喘吁吁,“歇一会,为父实在是走不动了。”
潘承裕俯身道,“我背爹爹上去。”
潘惟吉摇头,声若蚊呐,“急不如缓,让为父先思量思量陛下是何用意。”
潘承裕附耳轻语,“爹爹想多了,我家一无权势、二无钱财,无需如此麻烦,看这阵仗不一定是坏事。”
“苦了你,生在潘家成日提心吊胆的。”潘惟吉缓缓伏在潘承裕背上,“那就拜吧,为父也想问问佛牙,我家是有愧于天地?还有愧于万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