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弹在厚厚的刀背上,刀体浑厚,这记轻弹让刀身发出沉闷的呻吟。陈文衫眼神肃然,双腿微曲将刀背搭在自己另一手手臂的关腕处。
胡同口站着的三人中那位持弓的人轻轻点头,两侧身影伺时而动。
魁梧的莽汉率先出手,一把勾越大斧朝着胡同内劈砍而去。
陈文衫翻转刀体,身子微微一晃躲过斧子的劈砍,稳健落地后,脚步方向一变,右手持刀,刀刃对外,企图给莽汉腰间一击。两者之间突窜出一人,此人手中握有一物,轻盈一挥,一声清脆的炸响在拿刀之人的面门前彻耳临声。
陈文衫身子后仰,一个后翻解决了危险,但脸上却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红印,他咧了咧嘴,站在原地看着身前二人,话声却通过空气传向后方,“怎么,还不出手?”
之前被称为“杨”的身影一跃而起,手中弓弦满月,箭矢的箭镞对准的正是拿刀之人的身后脊梁骨。
陈文衫右手刀柄一个旋转,刀背挡在箭镞前,箭矢的力道让他的脚步微微前移。稳住身子后,陈文衫以脚掌为圆心,画了个半圆,随后骤然发力,拉近自身与杨的距离。只是假想美好,终归残酷。后提的右腿被一条软鞭圈住,手持软鞭的人一个用力把陈文衫从空中拉了下来。
狗吃屎,结结实实的狗吃屎!陈文衫狠狠一淬,骂道:“王八蛋,忘了身后还有人了。”
骂归骂,那魁梧莽汉的斧子可等不了他骂完。陈文衫手脚并用连爬数步,裆部的火花与金铁交击的声音让他的额头冒出冷汗,同时心里稍稍一颤,断人子孙其罪犹如刨人祖坟。
手掌一撑,身子打着转站了起来,陈文衫目露凶光地看着眼前拿斧子的汉子,双手持刀挥砍不断。
这等猛烈的攻势让汉子一时之间疲于应对,刀口斧刃的对撞在胡同内激起无数火花,汉子被打的节节败退。
两人焦灼的对局被一条软鞭打断,鞭子精准地抽在柴刀的刀体上让刀身一歪失去准头。汉子一看,手中斧子改挡为削,腰斩而去。
寒光刺目,弓拧箭出,极具时机性的一箭如浮光掠影,夺人性命!
陈文衫额头的窍穴隆起两个鼓包,眩晕感标志着性命之忧。一旦那道尖锐的光芒带上浓白粘稠的红色物质,那么……万事皆休!
严格来说,这场战斗是陈文衫第一场自有意识得真正战斗,这场战斗的结果也代表着他能不能真正走下去。
外面的世界大如浩瀚亦是一角,精彩绝伦也危机四伏,前一刻把酒言欢的好友,下一刻会怒目相视,大动干戈,一点蝇头小利便是生死之祸。而阴险如蛇蝎之辈,俊美友善,但吐出舌信,猩红歹毒,无时无刻不去嗅那空气中甜腻的血味。
这些都是江湖走卒平生往事,拿书的,用刀的,持剑的,披甲的,每个风光的背后都有影子的窥视,他们的选择会走向不同的结果,或取而代之,或人间不存。
他还年轻,也正是因为年轻,所以这些他都要经历。人生漫长,脚下有石头,肩上有担子,挑得起人世繁盛,就得乘得起万苦腐心。
姚九坐在腾椅上看着天上的月轮。仿佛挂在苍穹的利刃,洒下的光辉带着世界尽头外的杀意,在万世之后照进黑暗里的阴晦,肃清尘世的同时却忘了自己也曾属于黑暗的一员。
“衫儿,杀人不是儿戏。这句话,你懂了吗?”
轻轻念叨的碎语夹着长辈的关心,说出的话却是极冷极冷。
月辉笼罩的世界里还有一间燃烛通亮的房间,房间里坐着位发呆的姑娘。
红烛酥手,修长的手指捻动衣袖的布料,放开那一刹那,布料落下随着清风与烛焰翩然起舞。
姑娘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月亮时,眼角微微发亮,许是得了星辰,所以如此美丽。窗户被关上了,梦儿姑娘看着墙边挂着的华贵衣物,将头上的簪子拿下放在桌上。
没了窗外星空,她的眼眸也渐渐暗淡。垂眉敛目,她温柔地说了句,“公子,珍重。”
烛焰被熄灭,房内趋于黑暗,唯有窗外的月光倔强地透过油纸,做着无谓的努力。
……
胡同口的陈文衫捏紧手中的柴刀,喘着气,说道:“我没想到,自大让我走到了这一步,如果今天我不能从你们手里逃脱,那么我死,也不足为惜。”
屋檐上的杨说道:“奉令杀人,你不死便不休!”
“呵呵,不死不休吗?箭虽利,可要透我的脑袋,那它也得折!”
黑夜中有一柄雏刀散发光晕,陈文衫伸出柴刀,雏刀一阵雀跃,欣然合一。
青云宗的劈柴老刀没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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