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犹落,莲青坐倒在地上,手中的骨箫滚落在脚边,目光盯在上面,再也不动了。
“子君……”琉璃低低地叫了他一声。
子君这才仔细地看向她,像是要把这一刻永远记住似的,目光深深,深几许?
“我快要死了……”子君抚着胸口急剧地喘息着。
琉璃转头对一边的狼们低嚎一声,叫他们去唤雪狈来,狼们飞快地跑了。
“你别动。”琉璃本想亲自带他去找雪狈,可见子君的样子,怕他受不了飞逝的风势,只得用双袖半搀着他的身体,慢慢扶他坐下。
子君好容易喘过口气,苦笑道。
“那个云飞好深的修为,他这次真的要了我的命了……”
从他断断续续的叙述中,琉璃知道了自从有了天尊门,人类更是变本加厉地来追杀子君,若不是欧阳余炎多次出手,子君也许早就没命了。
其实以子君的实力,普天之下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可是要命就要命在他的头疼病上。头疼病一犯,谁都可以至于他死地,何况子君也被这头疼折磨得半疯半傻了。
琉璃默然,见过子君头疼病发作,那生不如死的痛苦想起来就不寒而栗。
“我苦撑了这么多年,就是想见见你……跟你说清一些事……”
琉璃怔怔地望着他,不知道他要说的是何事。
子君的目光有些热烈。
“我相信你还活着,就一直苦熬着……”
琉璃轻轻地叹了口气,垂下头。
子君伸出手牵住她的衣袖,十分平静地道。
“我知道你不愿意做月魔,本来你也不会是月魔。唉!当年我母亲恨死了狼王桐,一心想拿他的儿子出气,他挣扎着等云飞长大……其实那晚,我母亲是想把月魔珠打进云飞的体内,而不是你……”
琉璃猛地望向他,顿时百种滋味涌了上来,硬声道。
“别说了!”
子君的声音异常轻柔。
“……可你别恨她,好吗?我母亲她也很难……你要恨,就恨我吧……”
“我谁也没恨过……”琉璃的声音有些麻木。恨?如何去恨?人家当年选的不是你,是你自己有幸赶上了。恨子君?没有子君,自己早死在了人类的手上!
这一刻,琉璃明白了子君为何拼死地护着她,这多数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试问,如果他母亲不是月魔,如果她身上没有那颗月魔珠,子君还会那样对她吗?她是谁?也许子君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可如今,说这些还有用吗?
琉璃两眼望向漆黑的夜空,声音空空茫茫。
“我不会恨你母亲,我也不会恨你,已经这样了,一百多年了,我习惯了……”回头凝视着子君,半刻道,“你的头疼会好的,只要你想让它好,它就会好……我来想办法……”
子君愣住了,没想到琉璃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泪水立时夺目而出,感动得颤颤道。
“着世上除了母亲待我是真心的好,就是你了……”手一紧,“……小月魔,当年我要你那次,你怪过我吗?即使你怪我,我也不后悔……”
琉璃忽然疯狂地扑过去,用衣袖死缠住他。
“子君你要活着,你一定要活着!啊——啊!”
——那些相依为命的日子和听风、丑石的死交错地闪现在她的眼前,像是挥不去的大雾,迷迷茫茫地漫上来,包住了她,她感到心在下沉……下面便是深渊啊!
子君双臂搂住她,嘴角溢着幸福的笑意,轻轻地对她说。
“……一百年了,我找的你好苦……我想的你好苦……能撑到见你这一面,我知足了……”喘了口气又道,“……你要恨就恨我吧,别恨我母亲……你一定要恨,只有这样,你才会好过一些……不是吗……”
“你要活着!子君!活着啊!”
子君的双臂落下,最后吐出了几个字。
“回家了……”
“子君!”琉璃坐起身,看到子君安祥地闭上了双目,突然莲青惨叫了一声!
琉璃惊得转过头去,只见莲青摇摇晃晃地站起,摇摇晃晃地来到子君的身边,指着死去的子君大叫道。
“我不甘啊!”回眸望向琉璃,眼里流露出热烈的渴望,“你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我……”话音刚落,一口血喷了出来,身子一歪倒在了子君的旁边。
他手中的骨箫与子君的骨箫碰了一下,一团清晰的字迅速地闪了一下不见了。
琉璃还是看清了,那是“子君”和“莲青”两个名字,与此同时,一黑一白的小虫互相厮缠着爬出,向琉璃抬起小脑袋笑了一下。
是的,琉璃看清了,却是是对她笑了一下。
笑完,那白虫爬进莲青的体内,黑虫向琉璃爬来,骇然之中的琉璃一动不动地看着它……
……
琉璃风火一般赶回不死山来找雪狈。
狼们寻了半天也没寻到雪狈的影子,琉璃的脸阴沉的可怕,水蓝、水其吞吐着又畏又惧地像有什么难出口的事。
琉璃两道冷厉的目光投视过去,水蓝、水其再也受不住她的威压,齐齐跪下,哭道。
“王,已经死了一百多条狼了……”
“什么!”琉璃震惊住,水蓝水其的话太让她意外了。
“这几日,一些狼患了病,先是吐白沫,然后身体抽搐,几个时辰就,就断气了。我看王没日没夜地喝酒,就没敢说,还以为过几日狼们就没事了,可是……狼死的越来越多,病的也越来越多,又找不到狈先生……”姐妹两个抽抽搭搭,语无伦次地讲着。
琉璃咬紧了下唇,沉声道。
“带我去看那些狼。”
水蓝、水其慌忙带路。
病狼们分了三拨被隔离着。一拨较重,一拨较轻,一拨最重。琉璃听水蓝、水其讲,狼一病就是一片,心里隐约感到可能就是狼族最怕的——瘟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