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弗雷德后,用了快二十天,他们才回到了凯恩城。
此时,整个高地地区已经笼罩在了白色之下,到处都是积雪,马蹄没迈出一步,便留下了深深的蹄印,很快便又被接连而下的雪花掩盖。
弗雷德走得时候,穿得甚为单薄,因此在路上不免被冻僵。
奥德里奇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身上那件穿了多年的狼皮大氅套在了儿子身上。
尽管弗雷德很想说,自己多半是冻不死的,但却也欣然了接受了这份暖意。
一路上,偶尔他也会想起布拉德里克,不知道那个骄傲的红发男人,是否会因为这次挫败而心理变态。
不过,当看到身边的伙伴,他又忍不住开始欣慰,在这儿一直有那么多人期盼着自己的回来,所以,布拉德里克和侯爵领,不过只是他生命里很小的过往篇章。这一页翻过了,也就过了。
父亲问起过加洛德,但看到他眼里难掩的悲伤,便已经心领神会。
他的手落在弗雷德肩膀上,像是要给予自己力量一般。
谁都知道,他的潜台词一定是,“你能回来已经不错了,不要把加洛德的死怪罪到自己身上。”
等真正回到阔别了将近四个月的凯恩城,弗雷德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有些陌生,偶尔还会和塞茵堡搞混淆,觉得地毯不应该是金色的吗,怎么就变成了深红色。
庆祝他回来的第一餐,厨房特地烤了乳猪。
20来天没有喝过热汤,吃过热菜,此时那略带腥味的猪肉已经让他觉得十分满足。
他一个人不顾形象的大快朵颐起来,身边坐着的母亲、哥哥都用慈爱的目光看向自己,这让他突然找到了被宠爱的感觉。
明明自己的灵魂已经活了快三十年,可在这一刻却还是忍不住鼻头一酸。
“弗雷德,你在塞茵堡过得很不好吧?”法雷尔开口说道,“我听威廉说,你成了那个厄美加人的侍仆,还要为他准备食物。真是委屈你了。”
他在塞茵堡过得确实没那么如意,经历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故事,但偶尔也会感觉到人性本善。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布拉德里克的一个不字,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
“弗雷德。”母亲的声音听上去就像要哭了一般,她看上去老了一大头,原本美丽的金色头发,现在来看竟然也有褪色,让弗雷德想起了死去的艾琳达夫人。
“孩子,你能回来真的太好了。我应该看好你的……都怪我,怪我没有让乔娜看好你,让你跟着男爵出去了……”
到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啼哭起来。
弗雷德看了看自己骨节分明青筋突出的手腕,倒是能够理解她此时的悲伤。
试问哪个母亲,会想要看到孩子受苦落难的模样呢?
想到这儿,他的心情更加复杂起来。
“母亲,我想见一下伊莉莎表姐。”他说道。
“伊莉莎?”母亲的音调跟着抬高,似乎带着一丝厌恶,好半天,她才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平复下来说道,“弗雷德,我知道你或许一直很喜欢伊莉莎那个孩子。但,你现在也不小了,应该考虑清楚,她是否真的适合成为你的妻子。”
毕竟,如果没有伊莉莎的悔婚,弗雷德也不会踏上塞茵堡进行那次全盘皆输的冒险。
弗雷德知道,她说的是对的。
不过,这是建立在理性的立场上。
他很想见伊莉莎,这次,倒不是因为她长得像自己暗恋的姑娘,而是必须唤醒对方,告诉对方她所处的立场。
用过膳之后,法雷尔叫住了弗雷德。
他对弟弟说道:“母亲对伊莉莎表妹非常不喜欢,所以,如果你想娶她的话,基本没有可能。当然,等到16岁之后,母亲也管不到你了,如果你对她还有留恋,就跟她私下约定好终生吧。”
“哥哥。”他摇了摇头,“我现在更关心其他事情。我已经想好了,16岁之后,我就要去王城,我的后半生,想奉献给这个国家。只是有些话,我一定要跟表姐说。”
法雷尔有些惊讶,眼前的男孩,似乎在这几个月里,突然就变得成熟而又有些陌生。
他的目光是那样坚毅,让法雷尔不由露出了苦笑。
“你啊你,始终还是选择了走向这条不归路。”他的手落在弗雷德的肩膀上,“不过,无论未来会怎样,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弗雷德点了点头。
凯恩城的一切,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他不由觉得,似乎自己拿到了一个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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