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守城的两个士兵还在聊着昨天晚上在妓院里的风花雪月之时,布拉德里克已经一脸阴郁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两人立刻吓得收起了笑容,朝向布拉德里克战战巍巍的行了个军礼。
“大人……”
“有看到什么人出去吗?”布拉德里克压低声音问道。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摇了摇头。
“报告大人,从你们早上出发之后,我们就一直没有看到过其他人经过这儿。”
是吗?那是自己还来得及的意思吗?
布拉德里克的脸不由变得轻松了一些,握着缰绳的手也变得放松了起来。
等他缓缓离开后,士兵们才开始小声地窃窃私语道:“这下子,阿德那小子可欠了咱们好大一个人情。等他回来,得讹他一顿酒才行。”
“不过大人也是,就是去个妓院也看得这么严,不会真像别人说的那样,大人对女人没有兴趣,但是对阿德情有独钟吧?”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两人看向布拉德里克越来越小的背影,不由惋惜道。
也不知道是在为世上的女人惋惜,还是在为布拉德里克。
等回到主堡,布拉德里克便傻了眼。
浓烟循着窗户蔓延开来,顺着北风扶摇而上,欲与乌云比个高下。
等火势被扑灭,士兵们已经累得趴在了地上。
原本只是一个房间,但由于三楼几乎到处都铺着易燃的地毯,所以火势很快便蔓延开来,每个人都被熏得呛住了气,脸上也被烟灰笼上了一层面罩,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布拉德里克有些失魂落魄地从马上下来,他有些慌乱的看向每一个士兵,不顾他们的肮脏,用手掸去他们脸上的污迹,想要辨别出里面是否有阿德。
没有,没有,没有。
越是心急,便越是难以看破真相。
等到他的亲信来到跟前时,布拉德里克的手已经变得黢黑。
这辈子,他从来没有过这么难堪的时候。
他抬眼看向对方,眼神里满是失魂落魄,“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失火,我让你看好阿德,他现在在哪里,你带他来见我。”
对方脸上满是愧疚,好半天,才说出口:“大人,阿德他……他可能死了……”
不,不不不,不可能,他不会死。
布拉德里克知道,阿德每次下棋,都喜欢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样的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死去呢。
这个念头给了他极大的勇气,他站起身来,“去三楼。”
“大人,上面一片狼藉,您……”
“别废话了,我要去三楼。就算他死了,我也要亲眼看到他的尸体。”他指着瘫软在地上刚救完火的士兵,命令道,“你,你,还有你,立马给我站起来,上去给我找,快点。”
他的手不由攥紧成拳头,就半天的时间,原本和平而又安宁的主堡,便成了这样狼狈的模样。
如果说,不是出于阿德的计算,他显然不敢相信。
运气不会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站在他那边。
等清理完受损最严重的布拉德里克的房间,士兵走了过来,摇了摇头。
“我们已经找过了,没有阿德的尸体。”
他的手握成拳头,向旁边的石壁砸了过去,很快,便磨破了皮,沁出血来。
“大人,您受伤了。”
“别管我。”保持一定的疼痛,反而能让人的思考更加清晰。
他想起昨天弗雷德对威廉说的最后一句话,“小心火烛”。
那是预示着今天的火灾吗?
不对,威廉今天要离开,是看不到火灾的,所以,到底是什么含义呢?
他突然想到,昨天看到的那张空白的羊皮纸,放在那个地方,未免有些突兀了。
想到这,他连忙大跨步地走进了弗雷德的房间,火势并未在这里面蔓延,大概是因为地面上没有铺设地毯的缘故。
他看了看桌上的蜡烛,发现打火石并不在旁边。
“帮我把蜡烛点燃。”他对着身后的士兵说道。
对方虽然因为刚刚才救了火有些心有余悸,但还是听话地照做。
在火焰下,布拉德里克拿起了那张停留在原位的羊皮纸,甫一靠近,棕黄色的字迹便显示了出来。
第一句是,“快问我想不想离开这儿”。
第二句是,“吵架”。
羊皮纸从他的手上掉落,很快,便在火烛中化为了灰烬。
好一会儿,布拉德里克才回过神来,脸上的笑容开始疯狂的蔓延开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仰面看向黝黑的屋顶,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不愧是阿德,你果然是上天送给我的最好的对手。哈哈哈哈哈哈。”
笑完之后,他便收敛起来,整张脸冷若冰霜。
“大人,接下来您要怎么做。”
“吩咐下去,让厨房给我准备些馒头。”
“您是要作为晚餐吗?”
“不是。”布拉德里克冷冷地说道,“我要去追他。”
马厩旁的青草上还残留着紫红色的血迹,颜色在不断变深,不过业已凝固。
他受伤了,从三楼跳下来,这个出血程度不算夸张,但是骨折之类的,应该不可避免。
既然对方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想要逃走,也走不了多远。
他拿起行囊,跨上马,开始往外奔去。
路过城门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两个士兵,不由停了下来,问道:“今天白天,真的没有别人从这儿路过吗?”
“没有。”两人又一致的摇了摇头。
布拉德里克这时从腰间拔出佩剑来,径直一剑向其中一个人的心脏部位刺去。
对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已经睁着双目,直愣愣地向后倒去。
旁边的士兵立刻开始瑟瑟发抖,他并不知道他们做错了什么,只是一个劲的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我讨厌撒谎的人。”布拉德里克冷冷地说道,“说,阿德今天有没有从这儿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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