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八月,江画以苏杭举荐武举人的身份回到了长安。未央也回宫了,龙子夺嫡的事正闹得满城风雨,作为皇后的正宫皇子,无论有没有做储君的念头,未央都是整场宫斗的戏份中心。所以当未央一出现在长安城,蜂拥而来的官员就将未央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与此相比,江画就清闲的让人嫉妒。
雪王府,宫蓝拽着江画的袖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待到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一干忠心为主的下人,江画瘫在椅子上喘气。
雪王爷看了不觉好笑,“你不是去江南水乡'养病'了么?怎么反倒跟打了场仗似的,累成这个样子。亏我还怕你玩不痛快,把醉江山的地契给了四皇子,让你们好生住着。”
江画恹恹的抬起眼,里头的倦怠让雪若风吓了一跳。颤巍巍的问道,“喂,丫头,你怎么了?”
“爹,我娘她……她的墓在哪儿?”
“你都知道了?”雪若风揉着额头坐了下来,嘴唇动了动却是欲言又止。最终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没有,没有墓。”
梨逍尘是造反死的,大逆不道的罪,自然无人敢给她立墓。当今圣上仁慈,并未对梨家的后人下诛杀令。可江画却很想笑。
几乎要笑出眼泪。梨逍尘还有个女儿,这事儿除了雪若风世上恐再无旁人知道,流君绯又凭什么敢说自己放过了梨家的后人?每每想起来,皇家的这份虚荣总让人心寒的紧。
若非皇家无情,若非流君绯对梨逍尘爱极生恨的贪欲,当年的惨剧,便不会发生。
圣上仁慈么?是后悔吧!
“那沧云阁呢?”
“她死了之后,沧云阁就锁了。再没人进去过。”
江画很少有这么执着的时候,她定定的看着雪若风,轻声,“梨逍尘没错,错的都是皇家,如果不能亲自看见他们忏悔,我会一直受尽折磨,不得安生。”
“你想要什么?”
“皇家人一辈子的忏悔。”
“这值得你付出一切?”
“我继承她的记忆,就是为她而生。”
雪若风将江画唤到书房,从密室的暗格里取出一个上了锁的箱子。
箱子很精致,是用雪白的玉石雕刻出来的。
“这是什么?”
箱子里铺着厚厚的一层花瓣,已经失水干透了的梨花泛着暗黄的颜色。花瓣上叠着一件衣裳,雪白的丝绸上用金色丝线绣满了繁复的花纹,仔细看下,才发现竟是一朵朵纠缠在一起的梨花。
旁边还放了一柄白玉扇,一枚晶莹剔透的宝石。
金绣白衣,凝霜扇,逍遥泪。梨王逍尘的标志。
雪若风取出那件衣裳,密室里昏暗的宫灯照在上面泛着金色的光晕,华丽的令人叹息。
“这是你娘死后我从她身上取下来的。江儿,你知道么,你比她更漂亮,更艳丽。但是,她身上的那股震撼磅礴的气势,你还需要磨练。”
那日江画出去之后,雪若风望着门口透进来的丝丝光亮,唇角忽然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梨逍尘,你梨家的女儿,注定做不了平常的人。”
殿试的场合是在朝圣殿上,文武百官立在两侧,端然坐在龙椅上的天子永远一副贤明的模样,对天下仁慈,受尽世人膜拜。
其实梨逍尘还是武林至尊的时候,也是这样风华绝代的。
江画忽然觉得心底阵阵刺痛。
“梨逍尘,我感受得到你有不甘,所以你的公道,我来讨,我将会替你幸福的活下去。”
幸福的活着,看天下太平,繁华江山。
在一片震惊声中,江画踏进朝圣殿。
今日的江山郡主美的不像凡人。白玉扇在手,金绣白衣,眉间一枚宝石熠熠生辉,流光溢彩的敛尽风华。
流君绯说话有些颤抖,“郡主冒用旁人的名讳参与武举,是欺君之罪,要处死的。即便郡主是我朝才俊,也不能例外。”
除了江湖之内,鲜少有人知道,梨家以母系为尊,梨家的女儿嫁人之后,无论夫家地位如何,子女皆以梨为姓。是以江画不叫丰江画,应唤作梨江画。
而世人皆知的是皇朝的江山郡主,皇家赐的封号,便是受封之人的名讳。时间久了,便无多少人还能记得,江山郡主有个本名,唤作江画。
所以梨江画这个名字出现在皇榜上的时候,才无人认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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