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子是提前复员的,一些人也就敢大胆地把吕春树在公社得到的关于憨子在部队的情况拿出来嘻嘻哈哈地说笑了。
吕春树的婆娘巧翠,是庄上女人当中得到消息最早的一位了,“还是当兵的啦,哈哈哈!翘着个大屁股在地埂上到处拉屎,屡教不改,影响部队声誉,受了部队警告处分的;听说憨子还摸人家小姑娘的**啦,人家都把他告到连长那里了,害得人家当连长的也一并被批评了。哈哈哈!没想到憨子耍流氓还有一套那,哈哈哈……”
回到村里后的韩憨子,最后还是原谅了村里人不习惯叫他的大名韩文根,所以全村人都还是像他未去部队以前一样对待他,包括依然叫他憨子。
韩憨子虽然回到了村上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可是,他还是喜欢穿着那件从部队复员时带回来的摘掉了红领章的军装。只是,他没有皮鞋。吕春树成天穿着一双铮亮的黑色皮鞋,他见了心里就甚是羡慕,心想,“我为什么就不能跟吕春树一样,也弄一双黑色皮鞋穿穿?那样,在村里一走动,不就更有派头了。”聪明的憨子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在村口的小店买来一瓶黑墨水,把脚上的黄色军用球鞋染黑了。这样,韩憨子也就成了在韩家庄穿“皮鞋”的第二个人了。
“憨子哥,你入党了吗?”韩二狗好奇地向韩憨子打听。
“这个么,啊,本来啦,在部队我是打算向组织靠拢的啦。可是,部队首长找我谈了,他说像我这样的同志,还是留在党外好。”憨子一本正经地回答。
“憨子哥,你是在部队大熔炉炼出来的,懂得多,你就给我们讲讲当前的形势吧。”韩二狗央求着韩憨子。
“要讲这形势么,形势一片大好哇,不是小好啦,那些个形势吧,啊,我还是‘易如反掌’的啦!”
“憨子哥把‘了如指掌’说成‘易如反掌’了。”韩山苗小声地对韩二狗说。
韩二狗狠狠地瞪了韩山苗一眼,“憨子哥哪会说错?他是在部队大学堂出来的,肯定不会错的!”
韩二狗对韩憨子崇拜得五体投地!他想,人家韩憨子是见过世面回来的人。别的不说,就看他上衣口袋里一排插着的三支闪亮闪亮的钢笔,他就是个了不起的人!
于是,在韩家庄,韩二狗与韩憨子的关系就非常地“铁”,他们一道在韩家庄协助着吕春树的工作。比如,吕春树说今天要在大会堂召开开会,憨子就会立刻拿出那枚锈迹斑斑臭烘烘的铁皮口哨咬在嘴上嘟嘟嘟地一边吹着,一边在全村子喊叫着,“大家伙听着啦!吕支书说了,在大会堂开会,全村老少都要去,一个都不能少的哦!”
每当见了韩憨子这个样,村里人就少不了在他的背后讥笑他,说他简直就像一条被斩去了尾巴的公狗!
不久,吕春树担任了大队支书,憨子也从一个积极分子,提拔为韩家庄大队革委会主任了。
韩憨子的爹娘在他参军早几年就都已去世。他既无兄弟,又无姐妹。得罪人的事情他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就敢去做。
韩憨子还深谙当干部蹭饭的一套办法。用他自己的话说,一个人的生活最大的好处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哦,二狗,正吃饭呢。我正好有事找你啦。”
“哎,韩主任,先吃饭吧。您有什么事,吃过饭再说。”
“这,这不大好吧,啊。我们当干部是要讲原则的么,也不是谁家的饭都吃得的。不过,话说回来,我俩又是谁跟谁么?哈哈,就在你这里随便地方便一下吧,啊。前天,山苗他爹非拉得让我在他那吃饭,我就是一千个不答应咧。”
酒足饭饱后,韩憨子总喜欢叼着一支烟,打着饱嗝,在村子里游荡。他并在心里偷偷地乐着,“这当干部还真不赖,把一张嘴放在了别人家,吃着百家饭,用不着自己开火多好啦,哈哈哈……”
憨子一路哼着,心里思想着,“这娘们,长得也真是那个……地主家的狗崽子,也那样傲,对老子爱理不理的……这娘们,哈哈哈!真他娘的俊那……”
韩憨子对女人想入非非。
韩家庄人背地里也是传着很多的笑话。
“韩主任,你肯定是摸上韩二狗的婆娘了吧。”
“没有,没有的事,不可乱说的哦,呵呵!”韩憨子做着不置可否的回答。
“我亲眼看到的啦,你那天不说在韩二狗家门口,系裤带来着。”
“没有,没有的啦。不能瞎说的哦,呵呵!”
韩憨子暗暗地想:我在韩二狗家门口系裤带的事他们果真看到了?这只不过是我故意做给你们这帮笨蛋看的啦。其实,我韩憨子长这么大,连女人的腥都还从未闻过那。我不那样故意系裤带给你们瞧见,你们这帮蠢货岂不要小看了我么,那样我还算个什么大男人啦!哈哈!
翟先华一边想着韩憨子的那些事,一边却情不自禁地苦笑一声,“呵呵!这个憨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