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就喜欢我哥的脾气,怕人就会受欺负。你越怕他,他就越是欺负你。有我哥,我就不相信憨子能把我家怎么样。”梅锦桃天真地说。
正说着,门外传进来梅锦海的声音,“娘,我家究竟犯什么法了,你看憨子今天责问你那鸟样,好像我们通了特务似的。妹子上山去都不准去了吗,啊?”梅锦海朝妹妹梅锦桃嚷道,“妹子,我问你,你那天进山做什么啦?你要上山我们这里的韩家山不是更近一些,为什么你要去半山那地方呀……惹娘又被批斗,受他娘的鸟气!”
“哥,我,我是去半山有事的,你就别问了么……”梅锦桃说着,不免觉得心头跳得慌。
“锦桃呀,有多大的事啦?非要老远地跑上半山去。人家的眼睛都是盯着的,他们只要看着不顺眼了,一冲动起来就会揪着批斗去了,谁叫我家低人一等啦。”娘像是用请求的语气跟梅锦海和梅锦桃说,“你们兄妹俩也都老大不小了,就不要在外面给娘惹祸了……”
“我有事,他憨子管得着?狗拿耗子!我偏要去,看他把我们怎么样。”梅锦桃口里虽这样说着,但她觉得脸上有些发烫,“我气死他!”
“妹子,你咋就这么犟啦,半山对你就有那么重要了?不去就不去呗,非得让娘跟着受罪?”梅锦海窝了一肚子气正没地方发作,忽然他对妹妹大喊大叫了起来,“草他娘,憨子!他看我们家谁都不顺眼,我,我就不相信他能把我家怎么样!”
梅锦桃知道哥的心里难受,听了哥刚才说的,她只是把头低着没有再跟他去争辩什么。
梅李氏眼神呆滞,久久地盯着面前的兄妹俩,唉声说,“人家是干部,嘴大……”停了停,她又语重心长地告诫兄妹俩说,“脾气犟,嘴硬,迟早会吃亏的……你俩千万要记住娘的话那,不要去跟他一般见识。”
翟先华和他的工作队来到韩家庄大队的这几天,从人们反映的问题中,他对表兄韩憨子其人其事得出一个说出来可笑,听起来更是可叹的印象。这竟还是翟先华第一次听说。
然而,翟先华并没有跟着大家去嘲笑韩憨子。因为,毕竟自己还是韩憨子的表弟。
当然,若从一为工作队队长的角度来看韩憨子,翟先华却只能把韩憨子看作是这个时代的一个跳梁小丑了。因为任何时代都有这样的一些小丑,这并没有多么的稀奇。
让翟先华感到惊奇的倒是,凭憨子这样一个人怎么竟能把梅李氏的闺女梅锦桃的婚事玩转得那样得心应手?这简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韩憨子三十不到,尖嘴猴腮,瘦小个头,似一只先天发育不良的猴子。
在韩憨子参军那年,他的政审材料的家庭成分一栏上就写着“赤贫”二字,是一位苦大仇深根正苗红的好苗子。因此,他被列入了的优先应征入伍的对象。
可是,韩憨子在部队上呆了还不上两年,他却令全村人都就觉得意外地提前退伍了。韩家庄人一直到今天,还不时地提起他退伍刚回到村子那会的笑话——
那天晚上,韩二狗的爹韩文地照着手电筒到村口小店买东西,发现好像村口那边走过来一个人影。他用手电筒照过去一看,心里不免疑惑:那是憨子么?韩文地看到来人肩上斜挎着一个瘪塌塌的黄颜色帆布包,正一脚高一脚低地从进村的小道向村里走来,便高声朝那边喊了一声,“是憨子么?”
“嗨!谁在这么嚷嚷那!我是韩文根!真是莫名其妙么!”来人朝韩文地大发牢骚,“你是谁么,我有大名的啦,憨子憨子的多难听……”
韩文地依稀记得好像憨子是有个名字叫韩文根来着的,可是,这个名字在村里是谁也没有叫过的。或许,就是憨子在参军接受政审的时候政审人员在他的政审表上填写了那么一回。
韩文地见韩憨子一肚子怨气的样子,也没有跟他计较。他却又关心地问了一句,“怎这么晚了才归?”
“嗨!山沟沟这个路,真他妈难走么!他妈的.B!莫名其妙么……车开到了梁堡那块,开车的那狗日的,草他妈.B的!也不叫一声,转头那狗日的又把我拉回到南凹了。真他妈,车又往回开了三十多里地,这不,天晚了,车也不开了,我就只得硬着头皮一直走啦,要不,怎会到这时候?莫名其妙么……”憨子如是说。
韩文地见了韩憨子一副狼狈相,心里觉得很好笑,“这憨子,离开韩家庄才几天啦,还‘山沟沟这个路,真他妈难走’呢!呵呵……”
“憨子,你这是?回家探亲了。”韩文地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嗨!我说,你这不是挖苦人么,我探谁的亲啦?部队首长找我谈话了那,他说像我这样的同志还是回到地方上好的啦!所以,我就回来了呀!这回回来不走了,就在韩家庄蹲着啦……”韩憨子振振有词地跟韩文地说了一大堆。
憨子提前退伍的消息,还是大队民兵营长吕春树在公社武装部得到的确切消息;若不是吕春树,村子里的人还真当韩憨子是部队派来韩家庄蹲点的工作队干部呢。
村里人知道憨子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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