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次领军 4

早有一天会让家人直面这伙强盗。我们忍心否？我们害怕否？”

    我说到这里，听到身后有一个士兵开始哭起来。

    我扭头望了望他，心想：我说的这些话只是为了激起大家战前的勇气而已，还不至于催人泪下。也许是这个人感同身受，或者是有亲朋新近战死想到伤心之处不禁落泪吧。

    我安慰他说：“这位兄弟，不要哭。在句章，我们都是你的兄弟。”

    “将军，我家乡在豫州，到会稽郡已经三年了。刚才您提到豫州，我有些想家。”

    “其实我和你一样，我也很想家。虽然我离家的日子没有你那么久，但也有一年了。我想我的母亲、兄弟、夫人，还有我的女儿。想家之情，不在日子长短，只在乡情浓淡。”

    这话一出口，那股浓浓的思乡情绪就充盈了全身，令我嗓音有些发抖：“我自小读书不多，但是我娶亲、入伍之后却读了不少书。不怕各位笑话，有许多书其实是我夫人教我读的。她还曾教我唱过一首歌——”

    寂静的夜中，我独自唱着一首古老的战歌：

    “

    岂曰无衣

    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

    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

    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

    修我矛戟

    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

    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

    修我甲兵

    与子偕行

    ”

    歌毕，我将这首描述战争、描述战士友情的古诗讲解给士兵们听。士兵们听了表情各异，有落寞者，有激越者，有感慨者。自然，也有无动于衷者。

    经过上面的冗长的铺垫之后，我这时才开始进入与这些将士们谈话的主题：

    “敌人已经逼临句章城下。或是今日，或是明天，他们便会开始攻城。如今乃是身处危难之时，身处危难之地，无论是哪位都需振作起来，绝不可沮了士气。军人也罢、军队也罢，贵在士气。失去士气，则无战力；拥有士气，则无坚不催。况且城外只有数千人而已，没有什么可怕的。”我说。

    “将军，城外只有数千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城内守军只有数百人。敌我兵力有十倍之差。”有一个士兵说。

    他的这句话也让我确证了士兵们所有的担忧在于兵力之差。这也是我们目前所面临的全部压力。倘若没有兵力的悬殊差距，所有的担心与恐惧都将不复存在。

    我刚才只讲了面对敌人时如何克服恐惧的心理，但是还没有释疑如何战胜敌人。这正是我接下来需要用防卫部署来说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