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歌气极,当即就拔剑出鞘。
掌柜一看形势不对,迈着醉醺醺的步伐,径直往门外跑——“嘭”的一声,他撞到一个人身上。
他瞬即眼冒金星,栽倒在地。
被他撞到的这个人也是吃痛,只见斯人生得一副含情面,即便不笑,桃花眼也向上勾三分,而且身材高挑,一举一动里,都带着些说不出的名士风流。
正是宁术。宁术身旁一人,眉目刚毅,带有天然的不屈之色,在看向宁术的时候,却是十万分的温柔,他皱起眉,“哥,疼不疼?”
“我没事。”宁术笑了笑,脸上的情意又扩展几分,他安抚了宁尘之后便俯下身,看着栽倒在地的掌柜,“这位兄台,您没事吧?”
掌柜深呼吸几口气,忽地往后一退,站起来就要跑,却被紧随着赶来的叶天歌抓住了衣袖,“你这个不要脸的店家!”
“逐月?”宁术看见叶天歌的脸,显然有些吃惊,“洛城不是盛传你死了吗?”
叶天歌这才转头看宁术,“咦——是小宁子啊,”他偏头,“还有小火雷。”
泄愤式地踢了掌柜两脚,叶天歌撒开掌柜,对宁术、宁尘二位道:“咱们到客栈里面去吧。”
到了大堂坐定,掌柜自去了柜台边补觉,叶天歌与宁术、宁尘二人坐到长桌边,叶天歌给两人沏了茶,“这地方虽然也在江阴,然而离你们住的地方还是挺远的,你们怎么会到这儿来?”
“你呢?你又怎么会在这儿来?”宁术不答,反而问道,“洛城传来消息,说你已经下葬了。”
“下葬的不是我,或者说,是真正的我吧。”叶天歌摆了摆手,忽地叹了一声。
“何解?”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叶天歌忽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曾经十分崩溃,对洛城的那个家……永远是亲近不了,只想逃离。
他一直找不到缘由,直到后来妙花毒娘将聂隐歌的尸体伪装成他的模样送过去时,他才终于明白。
他根本不是叶天歌,聂隐歌才是叶天歌。
他忘记了某些事情,所以他才如此迫切地想要方淮告诉他真相。
他心中苦苦追寻一个答案,然而却是不能……他即使知道了自己不能亲近于叶家的原因,却产生了更多的疑问。
他不是叶天歌,他又是谁?
那些被他遗忘的记忆,又是甚么内容?
他又为什么会遗忘?
叶天歌笑笑,仿若他之前什么都没有想一般,他道:“这件事说起来太过复杂,我也不愿多讲,总之,我还没有死,还是逐月,却不是叶天歌了。”
他将杯中茶饮尽,平静了几分心情。又道:“你还没回答我,你和小火雷为什么会来这儿。”
宁术转头,极是温柔地看了看宁尘,又将头转回来,眼角勾起的弧度深了一些,表明他现在的心情极好。
叶天歌想了想,还是问道:“你们俩……”
宁术直面他的目光,不躲不闪,“我们两个在一起了。”
叶天歌一脸迟疑,“你们不是……兄弟?”
“世上的缘分总是这样的,很奇妙。”
宁尘从进了门便没有开口,这会儿也不再缄默,他跟着道:“他是我哥哥,他敬他护他,他更是我爱人,我爱他疼他,总归这并无矛盾。若是有什么人不能接受,那便是他们的事。左右,与我们是无关的。”
两人言语,并无丝毫涩阻,光风霁月,坦坦荡荡。
“爱就是爱了,哪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呢?”叶天歌大叹一声,也不用管什么过去。
爱是两颗心的碰撞,与那些凡尘俗雾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有些痛苦,却在此刻,真真正正地思考明白。
只是……方淮在哪儿呢?
“是极,”宁术拊掌而笑,俄尔又说道,“若非是方淮,我与阿尘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他将当日事一点一点讲出,又道:“虽然当日去到镇江楼的英豪尽皆缄言,绝口不提当日之事。江湖却依旧有传言道方淮已死,我与阿尘并不肯相信,恰好那日方淮说过,叫我二人来江阴俗世坊,他会为我们解问疑惑。我二人便打算来这里,希冀能得到一个方淮并没有死的消息,也希冀能听到方淮给我们的答案。只是因为一路皆有人追杀,所以到得晚了点罢了。”
“他是没有死。”叶天歌听完,沉默良久,复道,“只是我也不知道他如今在哪儿。”
宁术疑惑:“你们认识?”
“他……”叶天歌唇舌苦涩,“他与我,便如你与小火雷。”
“噫?”宁术吃惊,“你们若是……在镇江楼时,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没去,”叶天歌唇舌苦涩意味更重,他声音低沉,像一片乌云,盖住了澄澈的天空,“他不让我去。”
因为方淮阻止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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