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女儿回来了。”
冷梦轻推开府门,见大厅中正坐着的夫妇闻声转过头来。
她先前一直提心吊胆,怕宫中的人找上门,见家人都安然无恙,终于松下口气
夫妇二人见着自家这许久未归的女儿,皆是一脸大喜过望,
“梦轻!”
冷夫人更是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激动万分地走过来,颤巍巍地将冷梦轻抱了个满怀。
老妇单薄的身躯给她这样实实在在的一个拥抱,冷梦轻顿觉鼻头一酸,见头发花白的父亲有些迟钝地立在原地,一双湿润了的眼睛直直地将她看着,
万般委屈都在这一刻迸发,又被她竭力压下去,
她无意言说自己这些日子都遭遇了什么,扶着母亲到椅上坐下,问了问父母身体,聊了聊府中近况。
“娘,徐公子可还好?”冷梦轻说:“女儿想去见见他。”
冷夫人随口应下,又让她今日先好生歇息,明日与徐家公子约在锦玉楼会面。
“爹,娘,”冷梦轻又忧心忡忡道:
“女儿私自出宫,怕皇上动怒,找上冷府的麻烦,恐怕得尽快想个法子离开此地,从此隐姓埋名。”
她自知皇帝纵然对她没了兴趣,倒也不见得放过她,她这样偷偷跑出宫来,将皇威置于何地?
因此牵连了一家老小,难免心生愧疚。
闻言冷夫人眼睛凝了一凝,先没答她,只道:
“此事往后再议,”说着抚摸了下她苍白的脸,
“路途劳累,梦轻想必也累了,便先歇息吧。”
冷梦轻点头应下,她一路奔波,满眼的血丝,看着委实憔悴不堪。
时隔数月,终于从从那暗无天日的噩梦中逃离出来,冷梦轻推门踏进寝房,温暖而熟悉的感觉蔓上心头,眼底不由起了一层水雾,
家中的床虽然小了些,却比宫中那金丝软被舒适上千倍,
她只觉周身乏累,挨上枕头便入了眠,睡得格外安稳,一夜好梦。
翌日清晨,冷梦轻换上干净得体的衣衫,略施脂粉,脸上阴霾一扫而尽,
端着满心欢喜挽上母亲的手,便要去见她的心上人了。
只是平日都热热闹闹的锦玉楼今日却不知怎的有些清冷,
“娘,徐公子当真在此?”她环顾四下,有些疑惑道:
“女儿怎么觉得,这锦玉楼里的气氛好生奇怪?”
供人吃酒玩乐的地方一派肃穆,进门便是两行侍卫打扮的人守在门口,想必是来了一位贵人,包下了整座楼,
可这位贵人断然不会是徐郎,他纵然升官发了大财,也不至于如此挥霍,
冷梦轻心头惴惴不安起来。
一旁冷夫人没说话,脸色也好似凝重起来,却还是领着她身边的女子往里走。
心头的不安愈渐强烈,冷梦轻打量着周遭一脸肃杀,还都带着配刀的人,倏然认出了其中一个,那是皇上身边的暗卫,
她猛地停住脚,瞳孔一聚,转眸看着自己身边,神色淡然的女人,心头一根弦瞬时绷了起来,
“娘!”
她这一声娘喊得凄厉,端着的冷夫人终于有些绷不住,心头一紧,眼里竟渗出泪来,
“梦轻……”
老妇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一脸惶恐的女子,
“我不去,”她声色尖利,“我不去,娘!”
……昨日团聚的温情都是假的,这原来竟是一个圈套!
她惊恐地往后退步,眼里都是难以置信,失声道:
“为什么……为什么骗我?!”
为什么要将她骗来这地方?
冷梦轻转头想往外跑,一只苍瘦的手却过来拉住了她,
老妇抽噎了下,干涩的声音说:
“皇上昨个找上门了,梦轻啊,你说这样一个人物,冷府哪里得罪得起呐?”
“梦轻,你便不要跑了,好好的待在宫中,皇上想也不会亏待于你。”
“不,”她惊惧地摇头,“我不要,娘!”
“你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你也得……替他们着想啊。”
“那我呢?我呢?!”
妇人却不顾她凄厉的情绪,径自道:
“皇上宠着你,就算不得自由,今后至少也吃穿不愁了,你要是不去,皇上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啊!”
见母亲对她是这般态度,冷梦轻心头一片凄凉……皇上也不会放过她,她只会屈辱地死去。
“娘求你了,就……去吧!”
女人死死拽着她,拽得她骨头生疼,而后连心脏都疼了起来,疼得喘不过气,
“砰”的一声,锦玉楼的大门被人关上,操刀的侍卫守住出口,围拢上来,她已然别无退路。
冷梦轻瞧着四下将她团团围住的人,心头一片怆然,
她好不容易逃出皇宫,不料却遭家人出卖,兜兜转转终究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最初的震惊变成心如死灰,这许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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