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树生伯啊!”,一边走着,电工张作良哀其不争的叹了口气。
孟家坨的所有的人都知道张树生是个当不了家做不了主的人,但他们不知道张树生为何如此的原因。幼年失怙,靠母亲把兄妹三人拉扯成人,经年的贫困让张树生自小就自卑、缺乏自信、怯懦不善于交际;加之“妇人弱也,而为母则强”的母亲对身为长子的他要求甚为苛刻,致使他以服从为习惯,根本就没有培养出独立人格。母亲过世后,妻子薄秀芝强势崛起,这让丧失了精神支柱的张树生找到了新的依靠,他早已经习惯了凡事有人站在他的前面。别人笑他太窝囊,他还笑别人看不穿呢!人这一辈子不就图个吃吃喝喝吗,有吃有喝又何必事事出头呢?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啊!
农村的习惯,写完文书办完事儿要请大队的喝一顿。这或许是陋习,但这是千百年流传下来的约定俗成的规矩,只不过以前是族老村老,现在是大队干部们而已。张树清家赵如兰早就备齐了酒菜。猪头肉、韭菜炒鸡蛋、黄瓜拌花生米、白糖拌西红柿,还有烙好的家常饼,一塑料壶高粱酒,这是八十年代经典的农村小席面。
“昌斌家这小子不简单啊,就冲着这说话办事,将来肯定出息喽!”,喝了一口酒,一向话不多的民兵队长赵连喜说。
“恩。随昌斌都是人尖子。”,电工张作良附和着。
八十年代的庄里的电工是由大队推荐变电所同意,变电所给发工资,也算半个公家人。由于辛庄子镇的变电所建在孟家坨占的是孟家坨的地,所以孟家坨的电费收的有些特殊,孟家坨的各户各家没有入户的电表,那怎么收电费呢?按家里电灯灯泡的瓦数收费,所以孟家坨的人家一般都至少有两组灯泡,平常用瓦数高的屋子里亮堂,收电费的时候就再拧上瓦数小的灯泡,这样可以少交电费。这其中的猫腻必须得有电工的配合,所以电工张作良在孟家坨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随啥昌斌啊,我看都是人家昌斌媳妇的功劳。”,孟繁贵可不同意赵连喜说的。
“那可不,昌斌要没他媳妇哪儿是哪儿啊!”,作为张昌斌的二叔一直认为昌斌家日子能过成庄里头一份,那都是侄媳妇的功劳。
“恩,那是。不用说咱们孟家坨,就是整个辛庄子镇那是再也找不着了。”,孟祥宝接过来话茬,“唉,好人不长寿啊!”说完端起盛满酒的碗一饮而尽。
在场的都知道孟祥宝的心结,于是就岔开话题,杂七杂八胡乱扯起来别的。
张树生被薄秀芝拽回了家,就习惯性坐到了炕东头的老位置,抽起了旱烟。
“妈,分了多少钱啊!”,张昌海凑到薄秀芝面前问。
“五千七!”,虽说这是薄秀芝活到现在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现钱,应该兴奋,可薄秀芝不但不兴奋还...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