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肠!慕扶疏将灌好的腊肠挂在厨房,用烟慢慢熏着,期望正月半的时候能吃到。
腊月二十九,慕扶疏突然想起剪纸。以前她学过一些简单的,比如双喜什么的,复杂一些的就没有尝试了。空间里有视频教程,她花了半个晚上学了二十几种复杂的,第二天便问林氏讨要了红纸兴致勃勃的剪起来。林氏只当她闹着玩,看见成品后连声惊叹:“大娘真是聪慧!”居然舍不得贴在门窗上。最后多贴在了屋子里。三郎也得到了两幅,一副喜鹊登枝,一副年年有鱼。他郑而重之的贴在了衣柜和炕柜上。
杨翁对于慕扶疏做的手工类作品没有反应,他以为女子会女红是很正常的事情。因此对于慕扶疏的剪纸作品也只是赞叹了一番她的巧手便忘抛之脑后。
大年三十那天,慕扶疏没有进厨房帮忙,她现在还没有灶台高,就不去添乱了。林氏和慕仲君也舍不得她干活。倒是三郎帮林氏担水洗菜,忙得出了一身汗。
慕仲君烧了一大锅水,年三十是要洗澡换新衣的,意在干干净净迎接新年。慕扶疏只要了很少一些水意思意思,她习惯在空间里洗澡。
洗完澡吹头发时慕扶疏发现自己长高一些,身上有肉了,脸色也红润细腻,镜子中的小萝莉和几个月前那个面色发黄头发干枯的大娘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她仔细想想,自从搬了新家后就开始下雪猫冬,除了杨翁和三郎,她和村子里的人都没什么接触。而且她总觉得慕仲君和林氏下意识的将她关在家里,就是杨翁也不怎么愿意她到外面去。也许是因为她精致的容貌吧。
封建社会是没有人权的,万一哪个有钱有势的看上她,只要扔下几两银子就能将她买了去。她倒是可以拿出空间里的武器反抗,或者干脆大变活人躲进空间,但事后怎么办?躲空间里一辈子不出来吗?这完全不现实嘛!又想到了三郎,嗯,这个时代好像还流行玩弄娈童来着,三郎长的这么精致,万一被谁看上了也很危险。看来她不但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好三郎啊!对着镜子握爪:加油啊大娘!三郎的贞、操就靠你啦!
洗完澡出来,慕扶疏将头发吹得半干,全干太惹眼。阿猪已经洗完,正在堂屋里蹿来蹿去。二十八就停课了,慕仲君和村长家一起城里买年货时买了些爆竹回来,阿猪正跃跃欲试的要说服阿爹让他来放。慕仲君倒是同意的,林氏不肯,以前她就见过被爆竹炸断手的,那场面……实在是可怖。
年夜饭有鱼有肉还有酒,虽然在慕扶疏看来那浑浊的像米酒、味道也像米酒的东西完全不能称之为酒。慕仲君和杨翁都倒上了,三郎也倒了一些。慕扶疏用筷子在慕仲君碗里沾了点尝了一口,比白酒甜,比米酒苦,这真是酒么……好吧,也许是慕仲君舍不得买好酒,亦或许这个地方没有好酒卖。
慕扶疏喝了一碗鸡汤,吃了小半碗饭。三郎和她在一起吃饭时间长了,注意到她的饭量极小,但是她脸色不差,他便以为女子都是这样小胃口,直到有一天看到大娘“真正”吃饭,才知道自己完全被骗了。
小孩子总是坐不住的,尤其是在大人喝了酒胡喝海吹的情况下。就是有着三十岁内芯的慕扶疏也扛不住,和阿猪三郎一起出了院门。他们家离山脚近,和其他乡人就远了些。最近的四娘家走到她家也有两三百米。
阿猪和四娘的儿子小河玩的也好,今天小河邀他去他家放爆竹,他拒绝了,说自家也有,小河便和他约定到时候一起放,看谁家的放的时间长。因此阿猪早早站在门口,就等小河家的爆竹声响起他也要叫阿爹来放。
阿猪忙着将爆竹抱出来,慕扶疏看过了,这些爆竹和现代的二踢脚很像,比二踢脚要长些。三郎见她饶有兴趣地看着爆竹,生怕她也要放,柔声道:“这爆竹还是大人放的好,小孩子容易炸到手。”
慕扶疏神情怪异的瞥了他一眼。好吧,他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三十岁的怪阿姨变成小孩子,适应了几个月还是很困难。
阿猪搬完爆竹,又搬了小板凳坐下,专心等待小河家的爆竹声响起。慕扶疏失笑道:“爆竹要半夜才放,现在还早呢。你先去睡觉,子时之前阿姐叫你起来。”
阿猪确实困了,这时候已经快到亥时,也就是晚上九点钟。但是为了爆竹,他还是强撑着:“阿猪不困。”
慕扶疏对小孩子一向宽容,便随他去。只是站了一会觉得有些冷了,转身回了屋。三郎不好把阿猪一个人丢下,只得留下来陪他。
林氏在厨房包馄饨。北方人过年吃饺子,南方吃馄饨。林氏称馄饨“汤饼”,面条也是“汤饼”。慕扶疏有些糊涂。这时候的蜀人不大吃面食,面条也少见,不知道为什么。慕扶疏也是今天第一次看见馄饨。
慕扶疏跟着林氏学包馄饨。林氏的包法和现代的不一样,她是将馅料包好后按对角线折成三角形,再将两边蘸水重叠捏起来,造型有些像帽子。林氏说这是“官帽汤饼”。慕扶疏表示学习了,试着包了几个后就很熟练了。
馄饨包好,也才亥时末。杨翁和慕仲君还在喝酒。菜已经热了三遍了。阿猪终于还是撑不住,被三郎抱回房间睡觉去了。
慕扶疏和林氏在厨房守着炉子做针线。林氏的针线真心不错,慕扶疏很愿意学,她喜欢一切漂亮的东西,自己亲身绣出来的东西更有成就感。于是两人一个教一个学,时间过的飞快。
四娘家的爆竹响了,声音很大。接着很多人家的爆竹也响了,阿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在门口大声喊阿爹。慕仲君喝了许多酒却没有醉,跑到门口去放爆竹。
林氏将馄饨下了,等慕仲君放完爆竹回来一起吃。阿猪兴奋的喊道:“阿姐阿姐,小河家的爆竹放完了我们家的还在放!”
慕扶疏看了他一眼道:“我们家比他家晚放。”
阿猪不出声了,很快注意力被馄饨转移,帮着林氏拿了碗筷又跑去喊回房休息的杨翁。
慕扶疏和林氏刚盛好六碗馄饨,阿猪慌慌张张跑过来:“阿姐阿娘,先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