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甚完满的梦境中醒来,年轻的皇帝微微蹙着眉头,将枕在美人膝上的脸稍微侧了侧,不悦的眯着眼看那个扰人清梦的宫人。
察觉到皇帝的不悦,福宫人弓起的身躯不由抖了一抖,将头垂得更低,声音微微发颤道明了来意:“陛下,赵王府的那位帝姬今日入宫了,眼下正在皇后娘娘处拜见,娘娘派人来问,皇上是否要一见?”
帝姬?宇文招的女儿千金帝姬?
听见宫中来了新人,宇文赟稍稍提起了几分兴致,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顺势将一直捏在手中把玩的素手枕在侧脸下,声音慵懒道:“模样如何?”
福宫人闻言心中甚是清明,不知不觉松了口气,垂首低笑道:“回陛下,这位帝姬可是天生的美人胚子,比起……”他本想再恭维一句“比起宫中娘娘也不相上下”,却在瞥见德妃娘娘眼中一闪而逝的冷光后及时闭了嘴,诚惶诚恐的垂下头。
那厢宇文赟已经坐起了身子,衣冠不整的打了个呵欠,让人来给他更衣。
昨晚宇文赟招宫中美人一起饮酒作乐,多喝了几杯,又在芙蓉帐中厮混到天快亮才睡下,虽说一觉睡到中午才醒,他却还觉得昨夜的酒气没散去多少,头晕晕的不甚清醒,神情也有些恹恹的。
在宫女的服侍下换好了衣裳,宇文赟抬眼盯着铜镜中那为他束发的纤纤玉手,那纤长的手指时而张开时而收拢,时而随着梳子划出一道道柔美的弧度,从乌发下穿过,愈发显得纤细莹白,极尽诱惑。
宇文赟忽而抿唇一笑,将那素手一把抓住,放在唇边**啃咬。
刚刚梳起的发随着这一出又散开来,德妃娇嗔一声“陛下,莫要闹臣妾了”,抽挥手刚想接着为他梳理头发,却被宇文赟反手搂在了怀中,娇呼一声,被顺势压倒在了妆台之上。
宫人们纷纷垂头退出了寝殿外,方欲退到院子外去时,皇上忽然在里面高呼了一句“别走远了,就站在门口”。
领头的福宫人闻言赶紧朝那些人使了个眼色,已经走出去的宫人们见状忙又回来,在贵妃寝殿门口一字排开,一个个默不作声的垂着头,屏气凝神的听着寝殿里面时不时传来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声响,有几个未经人事的宫娥满面通红的将头都要垂到地下去了。
福宫人抬头望了望天色,又看了看门扉半掩的寝殿,似乎是微微的笑了笑,转眼间便又是一派习以为常的表情。
青衣宫娥神色匆匆的踏入弘圣宫的大门,迎面正碰见了皇后娘娘身边的旻月,忙不迭的将刚从天成宫中得来的消息告诉了她。
正殿桌案上的茶点已经换过了一轮,皇后将吩咐宫娥将新上的一盘糕饼放在帝姬面前,笑得分外温和:“这糕饼是我闲来无事自己做着玩得,味道倒还算不错,便教了宫中的宫娥们做,可惜除了这弘圣宫的宫人外也没别人尝过,如今有了你,本宫终于能有机会卖弄卖弄了。”
随国公杨坚之女杨丽华,少年时嫁给宣帝宇文赟为后,身为中宫皇后的她,容貌端庄清秀,举止落落大方,说话温柔谦和,却唯独不见皇后的威严在其中,仿佛只不过是寻常大户人家中的一介夫人,而不是这秀丽江山的女主人,母仪天下的后宫之首。
这样温顺谦和的女子,从来都不该入后宫这方险恶之地来,一旦涉足必然会成为各种宫斗中首当其冲的牺牲品。然而最让周盈觉得压力的不是她如今在宫中不受宠的地位,恰恰是她言谈举止之间表现出的逆来顺受的性子,连郑恒说起这位杨皇后时,也不甚客气的用了“懦弱”一词来形容,这位皇后的性情只从这两个字中便可见一斑。
让一个早已习惯了逆来顺受的女子学会如何在险恶后宫中生存,这样的难度无异于教一只绵羊喜欢上吃肉。改变天性的举动无异于让其脱胎换骨。周盈自认自己没有这样的神手,然而想起独孤夫人的那一番话,她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勉强为之。
杨丽华如今在宫中风雨飘摇的地位,多半是源自她的父亲杨坚。
先帝尚在时,齐王宇文宪曾对先帝言:“普六茹相貌非常,臣每见之,不觉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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