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茹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正离自己越来越远,远到自己恐怕今生都无可企及。
接下来的几日,阿么都没有在府上停留,纠缠于公事中时,他也是这般数日不着府,先前周茹在府中等他时也觉得无聊,但总归还有希望,眼下这几日她却像度日如年一般,越是等着越是觉得满心萧索,就好像他这次离府就再也不会回来一般。
苦等了几日,周茹终于按捺不住,换了一身婢女穿的衣裳,将头发也绑成了丫鬟头,遮遮掩掩的去了锦云衣阁。
锦云衣阁生意数年如一日的好,眼下不过是各大店铺刚刚开门的时间,大多店铺都是门可罗雀,只有锦云衣阁早已是人流络绎不绝,连停放马车的地方都没有。周茹往那里张望时,正有一辆华美异常的马车从她身边经过,直朝锦云衣阁去,在门口招呼客人的小厮似乎认得这辆马车中的人,忙不迭的扭头跑进里面去,过了一会儿再出来时身后跟着匆匆而来的越歌,笑颜如花的将刚刚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千金小姐迎到衣阁中去,随着她婀娜的转身,紧紧攥在手指间凤钗划过一道亮眼的弧,像是针一样刺入周茹的眼中。
居然是她……果然是她。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不知在下这句诗赋得可还合适,是否道出了姑娘此刻的心情?”
周茹红着眼睛回头,便看见了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的郑恒。
最是糟糕的境况,就是独自垂泪时白白被一个不相干的人目睹了自己凄惨的样子,况且心气高如周茹,即便对着阿么她能放下所有骄傲委曲求全,却不代表她没有骄傲。
郑恒的话像是一字一句都敲在她心上,连日来的不顺焦躁和不安眼下全部化作了一腔怒火,急欲寻到一个出口发泄出去,她当即有些失控的冲着郑恒喊,也不管是不是在大街上,会不会让人觉得难看。
“你不必五十步笑百步,你喜欢的人眼下已经收了别人的定情物,他们郎情妾意,你我则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比你强多少。”郑恒到府上求阿么为其保媒的事儿她虽是略有耳闻,但也不禁燃气过希望:倘若阿么真的替他和越歌保了媒,便能说明其实阿么心中根本就没有越歌,一切都不过是她想多罢了。
可眼下郑恒的这个举动,却恰恰相反的激发了阿么对越歌的爱慕之意,或许原本他还是朦胧的好感,但眼下送了这样珍贵的钗做定情物,足可见他已经铁了心要越歌。
苦情之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倾心相恋的人却心有所属,从此形单影只望相似,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了。
郑恒也看见了方才越歌手中的那支凤头钗。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不论越歌姑娘先前有没有投以木瓜暗示,只看这送美玉的举动,便能知晓了阿么的心意。
杨坚当初以此凤头钗赠心仪美人,赋意:与卿不离。如今佳人早已香消玉殒,杨坚将此钗转增给自己的儿子,莫过于希望他能寻得一佳人,日后夫妻和睦琴瑟和弦。
如今素手拈玉凤,虽是佳人,却不是该戴拥有那支凤钗之人。
思及此,郑恒莞尔一笑,对着火气冲天的周茹悠悠道:“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姑娘可否赏脸同在下喝一杯,常言道一醉解千愁,今日我也想试试这到底是怎样的滋味。”
刚刚下马车的那位孙小姐是锦云衣阁的常客,因是个撒银子如流水的主,被周盈暗地里冠以“败家女”之称,每次来都是不空手的,算得上衣阁的大客户,一贯是由越歌亲自接待,直接请到厢房中细谈的。
茶点刚刚上罢,孙小姐却不急于品眼前让她每次来都赞不绝口的好茶,一双妙目直盯着越歌手中的那支凤钗看,见越歌的神情有些局促不安,孙小姐抿唇笑了笑。
“没什么好害羞的,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不过这般精巧又贵重的定情物当真是少见,不知倾慕越歌姑娘的是哪家的贵公子?”
凤头钗是阿么一早派人送来的,说是做生辰贺礼,越歌刚刚拿出来扫了一眼,就有小厮来报说是孙小姐车驾来了,慌乱之中她也没留心,便攥着那钗下楼去迎,眼下听孙小姐这般问起,她的笑容顿时有僵,不着痕迹地将那钗攥在手心里,温声解释道:“这并非什么稀罕物价,不过是昨日生辰时姐妹赠与的贺礼,拿来把玩罢了。”(未完待续)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