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忠深深吸了口气,站直了身子,咬牙说道:“立即给我点齐一万人马,发兵襄州。无论如何要把襄州再给我夺回来。”
“是,大人。”身边的传令官躬身应道,转身跑了下去。
庞忠丝毫不敢耽搁,留下“水军指挥使”张伦镇守江边,自己顾不得休息带领兵马飞速赶去襄州,同时分别发出书信给阎海与盛斌,要他们急速来援。他知道经此一役,马臻在短时间内没有力量组织渡江了。但是襄州一丢,就等于断了这两万将士的后方补给,若不能及时夺回,他的军士就有断粮之忧。
庞忠带着兵马连夜急行,在第二日一早便出现在了襄州城下。庞忠布开阵势,在马上抬眼望去,只见襄州城门紧闭,城头之上数杆绣有“长湖帮”的红色旌旗迎风飘摆。城垛中一众兵士,顶盔贯甲,弯弓搭箭,蓄势以待。其中另有一人居中而立,头戴方巾,长眉凤目,三缕长髯随风而动,正是杨允。
庞忠打眼一看便知城头士兵所穿的铠甲都是他襄州库房之物,又见杨允在城上那般神闲气定、洋洋自得的样子,心中更是怒火中烧。他在马上一抖缰绳,冲出了阵前,冲着城楼高声喝骂道:“长湖小贼,不知廉耻,竟敢偷我襄州。今日ni庞将军在此,还不快快给我开城受降,或可饶尔等不死。如若不然,定要你们死无全尸、挫骨扬灰!”
杨允在城楼上微微一笑,高声说道:“无知反贼,逆天而行,居然还敢在此狂吠。我‘长湖帮’顺应天意,平叛救民。庞忠你若识相便早早下马归降,我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便放你一条生路。”
“我呸!”庞忠怒道:“无胆匪类,有种你便打开城门,咱们就在城前一决雌雄,莫要在那里逞口舌之利。”庞忠虽怒,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一万兵马,既无云梯也无冲车,那十辆投石车也不知所踪,八成也是被“长湖帮”给抢走的。如此想要攻下城高墙厚的襄州那是十分的困难。所以要想办法激怒对方与自己在城外决战,方有胜算。
杨允如何不知他的打算,仍是微微一笑,对他所言是毫不理睬。转而对城下军士说道:“城下众兵士听了。你们皆是良民,何故助逆贼叛乱?如今朝廷大军已在北岸,前日之胜只挡得了一时。你们可曾想过一旦大军南渡,襄州定然不保,到时该如何应对?庞忠为一己之私兴兵作乱,将你们置于战火之中,你等被人利用却仍自不知。大丈夫马革裹尸,却有不同,为民为国名留千古;逆天作乱只能遭世人唾弃。你们当中大都家在襄州,如今自己犯上叛乱不算,难道还要把妻儿老小也牵扯其中吗?”
杨允这一席话慷慨激昂,说的城下兵士面面相觑,议论纷纷,脸上都有迟疑之色。
庞忠心说不好,莫要被此人乱了我的军心,忙大声喝道:“大家莫要听他妖言惑众。区区一个江湖帮派,竟敢在此大言不惭。我庞忠在襄州多年,何时曾负过你等。众人这就随我取下襄州,将来荣华富贵,与大家共享。”
“哈哈……”杨允在城头放声大笑,“本官奉皇上密旨而来,逆贼性命尚且难保,安敢口出狂言。”
杨允一语甫毕,就见庞忠马前五丈开外,突然自地底跃出了一人,半空中一箭射来。这支箭似奔雷闪电,又如流行破空,根本没给庞忠任何反应的时间,便直透入了他的咽喉。此事发生的极为突兀,没有半点征兆。主将意外被杀,城下叛军顿时大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允却是不慌不忙,自怀里掏出了一卷黄色的贴金卷轴,双手将其缓缓拉开,只见是一副绫锦织绢上绣着祥云瑞鹤。杨允朗声说道:“城下众军士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襄州庞忠,犯上作乱,罪不容诛。但念所领军士受其蛊惑,不知内情,是有迷途知返、弃暗投明着,可赦其罪,一概不究。钦此。”杨允读完了这道圣旨,城下一万兵士顿时鸦雀无声,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似是有些犹豫不决。
射杀庞忠的正是薛靖,他手持长弓,昂首立于军前。见一众叛军仍是有些迟疑,猛然大声喝道:“如今元凶伏诛,但有弃械投降者,一律赦免不究,你等还在等些什么?”
他这一声大喝就似平地惊雷,将众军士从梦中惊醒。只听叛军阵中“铛”的一声,不只是谁的兵刃跌落在地,紧接着“叮铛”声持续响起,众人手中兵器纷纷抛落。
一万人齐齐跪倒,山呼万岁,谢主隆恩。
在这归降的一万叛军之中,有一人名叫纪文齐,乃是庞忠的参军,对襄州的军务很是熟悉。杨允便安排此人协助风振、吴海城等人办理受降、入城、缴械、清理诸般手续。办理好后便将这一万军士划到了吴海城与田红玉的旗下,在朝廷兵马未来接手之前,就先由他二人统领。
在汉水江边,仍留有襄州的七八千人马,统兵之人是襄州的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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