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它的爪子会不会断啊!好歹它也是狼界的老人家了,可是禁不起这样折腾啊!
“阿懒,你也替本王高兴对不对?本王就知道没白疼你!”话落拎起阿懒的两只前爪又开始抡了起来,期间阿懒的惨叫全被他当做是愉悦的反馈。
半个时辰后,顾水墨悠悠转醒,睁眼便看到楚钰城贴近的大脸,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轻声道,“阿城,你那是什么表情,到底是高兴还是纠结,难道说我得什么绝症了?”
楚钰城只是嘿嘿一笑,左挠挠顾水墨的被子,右抓抓自己的衣袍,然后食指交叠地抱拳在屋内踱来踱去,走路的时候脚下还一颠一颠的,看得顾水墨直抽嘴角。
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顾水墨一把掀开被子便要下床,却不想被楚钰城给拦住,又被按回到枕头上,然后两床被子便招呼过来了。
“阿城,你到底怎么了?”
“墨儿,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所以本王得把你当成祖宗一样供着。”楚钰城拉着顾水墨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眼中道不尽的柔情再一次将顾水墨给击晕了。
难道说她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难道说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所以才将阿城给打击成这副样子,一定是这个样子的!
“阿城,若是没了有我,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顾水墨伸手顺了顺楚钰城有些微乱的发丝,眼中满是不舍。
“啊?怎么会没有你,以后不仅有你,还有咱们的儿子,咱们都会一起好好地活下去。”话落楚钰城如有荣焉地伸手抚上了顾水墨的小腹,真是太令人不可相信了,他的儿子现在正住在里面。
听着楚钰城所说的话,看着他所做的动作,顾水墨瞬间傻住了,难道阿城的意思是她…她有身孕了?那她刚刚岂不是又丢脸地闹了个大乌龙!
“阿城,你是说我有身孕了?”顾水墨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没错,墨儿,再过九个月,你就要当娘亲了。”楚钰城激动地将人给搂进了怀中,终于有“人”和他分享这喜悦了。
顾水墨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手都有些颤抖,上辈子二十几年莫说是孩子了,就连婚姻都未曾碰触过,这辈子她还这样年轻竟然要做母亲了,是上天在眷顾她的吧。
见怀中人久久没有出声,楚钰城淡笑着低下了头,却发现顾水墨白皙的小脸儿上满是斑驳的泪痕,心下不由得一急,忙伸手去轻轻地擦拭着,“墨儿,你这是怎么了,要做母亲了不是应该高兴吗?”
“阿城,我才刚刚十八岁,还是个孩子,怎么能做母亲?”顾水墨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实则心中早已是欣喜若狂,但不知为什么,就是特别地想逗逗他。
楚钰城心中一疼,这才想到,确实他的墨儿还太小,但是他已经三十一岁了,不小了,他真的想和她生下个可爱的孩子,这样他们的生活才完满不是么。
“阿城,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话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原本楚钰城的心还在天上飘着,听到她如此担忧的语气,“哐”地一声又砸到了谷底,都怪他想得太少了,没有考虑到墨儿的感受,这下可怎生是好。
两人相顾无言了许久,楚钰城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伸手揉着她的脸颊说道,“墨儿,这件事儿我尊重你的选择,生与不生都由你决定,只要你高兴开心便好。”
“阿城…你这个傻瓜…”本是已经收住眼泪的顾水墨,听到楚钰城的话瞬间又开闸了,哭得那叫一个震天动地,吓得楚钰城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任由着她靠在他的肩膀上。
顾水墨哭了许久,虽然声音渐渐的小了,却是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楚钰城怕她哭坏了身体,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劝她,只好轻手轻脚地将她打横抱起,然后在屋中晃悠着散起步来。
许久,见怀中人已经浅浅地睡去,楚钰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若是孩子与他们有缘自会留下,若是无缘强留也无果。
“吱嘎!”
“七弟,你这是在做什…”
“小声着些,她好不容易才睡着的,若是醒了怕是又要开始哭的。”楚钰城忙出声提醒着。
顾云梨好奇地看向了他怀中的人,见她果真是睡得极其安稳,这才放轻了脚步走到桌边,将手中的雪梨汤放了下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顾云梨小声地问道。
“嫂子,容我先将她安置好,然后咱们到外厅去说。”
“也好。”
小心翼翼地为她盖上了两床被子,又害怕她睡觉不老实滚落在地,楚钰城在床榻的边缘又放了一床被子作为保护栏,又将镂空的暖手小炉用丝绢包裹好,放到了她的脚下,然后重现为她掖了掖被角才转身离开。
门口处的顾云梨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不由得暗暗地为顾水墨开心,铁血战王为她柔情至此,还真是羡煞旁人呢!
“七弟,作为皇家子弟,宠媳妇宠成这副样子的,你可是第一人了,我这个当姐姐的都有些吃味了呢!”外厅中,顾云梨打趣地说着。
“以后只会更甚,她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她。”楚钰城毫不犹豫地便将话给接了下去。
“好了,嫂子也不跟你说笑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嫂子,墨儿有了身孕,但是她年纪太小还没有成为母亲的准备,所以我们在考虑要不要将这个孩子打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便大哭不止。”虽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说到“打掉”二字,楚钰城的心又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墨儿有身孕了?真是太好了!”顾云梨激动得站了起来,揪着手中的丝帕不断地在厅中踱起步来,然后不断地低声嘟囔着,“真是好快,看来我有的忙了,要准备酸果、蜜饯、宽裙、尿布…”
楚钰城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看来自家嫂子是完全将他的后半句话给忽略了,他倒是希望她嘴里说的那些东西都能够用得上。
待顾云梨将孕妇能用的东西全都数了一遍后,才有些乏累地坐了回去,端起面前有些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又给自己斟了一杯,显然兴奋劲儿还没过。
“嫂子,你先不要高兴得太早,墨儿她不想生。”楚钰城吐出无情的话语。
“为何?”顾云梨不干了,一巴掌狠拍在茶桌上,仿佛那桌子是顾水墨一般,这小丫头是不是要造反了,怀上了孩子哪里有不生的道理。
“其实墨儿有她的考虑,她自己还是个孩子,不想做母亲也情有可原。”楚钰城忙帮腔地开口。
“这是什么混理,这东楚女子十六岁可以嫁人,十八岁为人母都是常事,到她这儿怎么就成了年纪小了?还有你看她那脑袋瓜子,哪里像孩子了?”这事儿可是把顾云梨给气坏了,失去第一个孩子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认识记忆犹新。
经顾云梨这么一说,楚钰城脑海深处的一根神经被碰触到了,他猛地站起身在厅中踱起步子来。墨儿对他说过,她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而且她在那个世界也已经二十八岁了,她又怎么会是个孩子!在这个世界,她五岁的时候都已经能够算计得了他了!
“七弟,你先不要急,我想墨儿肯定是一时想不开,说不定醒来就好了。这女人啊,有哪个不想为心爱之人生孩子的,有的甚至恨不得多生几个,这是作为妻子和母亲的本能。”顾云梨眼眶微红地说道,莫名地又是想起了那个无缘的孩子,此次若是墨儿真的敢将孩子打掉,她非得将那丫头的屁股打开花。
“为心爱之人留子…母亲的本能…”楚钰城不断地咀嚼着顾云梨所说的话,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一掸衣袍快速地向卧房跑去。
“七弟,你莫要着急…”话落顾云梨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跑回了房间轻推开门,便看到那个本应该熟睡的人儿,此刻正在端着那碗已经微凉的雪梨汤,缩在床上风卷残云地吸溜着。
楚钰城有些好气地上前将她手中的汤碗夺下,转身坐到桌旁的红木椅上,然后凤眸微眯略带威胁地说道,“顾水墨,你是不是应该跟本王解释些什么?”
“阿城,我饿…”
楚钰城冷哼了一声,好不容心才忍住没有过去。
“阿城,我们儿子饿了…”
“你不是不生吗?我们哪里来得儿子?”楚钰城没好气地瞪着她。
“我生我生我绝对生!如果你不喜欢儿子,我给你生女儿也成,好阿城,不要生气了,之前我是说笑的。”顾水墨忙竖起三指开始发誓。
看着她那副讨喜求抱的可怜样,楚钰城心中无论有多少气,此刻也被打得烟消云散了,缓步走到床榻边坐下,拉着她的手问道,“这次是真话吗?”
“绝对是真!阿城,这下我可以喝那雪梨汤了吗?”顾水墨咽了咽口水,目光扫向桌上那半碗雪梨汤。
“不可!”
“为什么?我都已经承认错误了,你不知道你儿子现在有多饿,他早就已经在我肚子里抗议了。”顾水墨扯着楚钰城的袍袖大力地摇晃起来,该死的!她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馋?
“傻丫头,七弟那是心疼你,孕妇哪能吃这些凉的东西,姐姐这就去你的小厨房给你做些小菜,一会儿便会好,你可不能再说那些个不靠边际的混话了。”
刚刚赶到的顾云梨,见小两口已经和好如初,一颗心便落了地,满脸笑意地向着忆兰宫后院的小厨房走去。
顾水墨心中一暖,她都已经能够想象得到未来的生活了,定是被阿城和姐姐他们当成国宝对待。可是她现在真的好饿,想到这儿不由得又向桌上的空碗望了过去。
楚钰城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还惦记这半碗凉汤呢!以前知道她馋,可是也没有这么馋,难道说这是女人怀有身孕时的症状?
见楚钰城起身向着桌边走去,顾水墨心中一喜,忙乖巧地开口,“阿城,我就知道你最疼…”最后一个“我”字被她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楚钰城仰头咕咚一口便将剩下的那些凉汤给解决掉了,然后怕顾水墨心中仍有惦念,特意侧了一下汤碗,让她看了眼比脸还干净的碗底。
“楚钰城!你不爱我了!”大吼了一声,抱着被子便轱辘到床榻的里侧去了。
“墨儿,你多穿件衣服,我陪你去小厨房等好不好?想必嫂子很快便会将菜做好。”
“真的?”
“比珍珠还真。”
午膳的时候,楚寻久跑到了忆兰宫来蹭饭,突然发现饭菜要比往日里丰盛了许多,不由得开始询问起来。而楚钰城正愁没地方炫耀,拉着楚寻久便开始吧啦吧啦地说了起来。
结果,午膳过后不久,基本上连宫里的老鼠和蟑螂都已经知道了,七王妃怀有了身孕,而七王爷这个老男人也要当爹了。
后来晚膳的时候,楚钰桓将所有的人都叫到了一起,大家议论的中心无疑是顾水墨这个重点保护对象,关心恭喜道贺声不绝于耳。
夜幕低垂
楚钰城搂住顾水墨什么都没敢做,哪怕是喘口气都是极其小心的,生怕伤到了她和她腹中孩子一丝一毫,这种认真的模样逗得顾水墨阵阵发笑。
“阿城,你不必如此,孩子没有那么脆弱的。”顾水墨伸手抚了抚他的胸口。
“还是小心着些为好,今日我去嫂子那问了很多关于孕妇的事情,她说怀着孩子的前三个月很危险。”楚钰城忙抓住那只在他胸口作乱的小手。
“阿城,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你说。”
“等把胎坐稳了,我们离开皇宫好不好?”
“为何?这忆兰宫呆着不是挺舒服的吗?”楚钰城不解地开口。
“阿城,所谓功成身退,莫要功高震主,今日五哥的表情有些微妙,咱们不得不多想。更何况,现如今西原已经撤兵,东楚的经济和政治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正是我们急流勇退的好时机。”
淡淡月光洒进房间,映得顾水墨一双水眸异常地闪亮。
楚钰城心头一震,近来他已经隐隐地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出为什么,但是今夜听得自家小媳妇如此一说,瞬间顿悟了。
五哥更多的时候是找久久来议军事,虽然有时候也找他,但都是一些提拔低级武将的事情,就连东楚新的军事布防图他都未参与绘制。
“阿城,这只是我的提议,你按自己的心走就好,我并没有想离间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但是纵观千年古史,皇家子弟,能共患难的为数不少,但最后得甘甜的只有为君者,这不是对亲情的不信任与蔑视,只不过‘权力’这二字的吸引力太大了。”
“墨儿,得到你,我楚钰城今生真是捡到宝了,你字字珠玑直解我的疑惑。”楚钰城激动的将怀中人搂紧,她说的这些道理其实人人都懂,但是能用这么简短话总结出来的,却是寥寥无几的。
“阿城,这样你就做不成王爷了,你会不会怪我?”
“若真在乎这些,当初便不会将玉玺直接交给五哥了。”
“那好,我们三个月后就走。”
东楚这边一片宁静,而南巫就没有那么安宁了。
三长老半年前与花絮失去了联系,又找不到顾水墨,只好自己在东楚查了一段时间,然后便带着一肚子气回了南巫国,在家中憋屈了几日后,终是忍不住心底的那口气,直接告到了巫陵轩那里。
状告的内容无外乎是,沐家族长因私废公,欺上瞒下不顾百姓的安危,现任大祭司实为女儿身,而且是沐荀的嫡亲孙女儿,是当年南巫国罪人沐之萧和俞倾的孩子,是本不应该生存在世上的。
不过最为严重的并不是这些,而是现任大祭司已经投靠了东楚,与东楚的鬼王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
此番言论一出,南巫国上下一片哗然,而百姓们关心的却不是他们大祭司的身份和性别,他们更关心大祭司还会不会回来,只有回来,他们的福气才会一直在。
巫凌轩知道此事亦是大为震惊,当即便召沐荀进宫对峙。朝堂上,除却“投靠叛国”一事,其余的一切沐荀悉数承认,并未做任何狡辩。
为了堵住各方的嘴,巫陵轩当即罢黜了沐荀的沐家家主之位,而由举报有功的三长老暂代家主之责,待半年之后决定一切。
因为公主出嫁的时候,巫凌轩与大祭司约定的时限便是半年,若是到时候她按期返回,说明三长老的话实属栽赃,若是到时候她逾期不反,则坐实了叛国的罪名,到时候再另行论处。
御湖宫
巫陵轩站在院中望着不远处的古树出神,脑中不断地在描绘着她穿女装的样子,这半年多以来,她的音容笑貌在他脑中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皇上,您已经在这儿站了许久了。”话落巫陵轩的身上便多了件披风。
“有劳皇后了,朕只是在想一些朝堂上的事情,恼你担忧了。”
“臣妾有件事情想跟皇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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