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暗恋我多久了?”
“你--”真恨自己不够伶牙利齿。
看她恼怒,看她耳赤面红,看她张口结舌,他才觉得舒坦多了。
“好了,别拖拖拉拉的,快点吃!我赶时间。”
“嫌我慢你自己不会走啊,又没人拦着你。”对她口气就这么差,对那花痴女就笑得下巴都快掉了,这头猪!
“还啰嗦!快点吃!”
竟然还敢凶她!张美美又气红脸,眼眶溢水,看却似微醺般,两颊酡红,眼儿水漾迷蒙,对他狠狠投去一个白眼,分明不是勾引,却因为水蒙的眼,怎么就像勾引。他心突的一个碰撞,震荡起来。
他瞇了瞇眼,心里冷静在审度。他又不是十七八的少年,一点小心悸轻易就惊慌失措。他望着她,上下打量她,看了又看。说艳谈不上,说媚没那风情,说柔没那微风吹过湖心似的涟漪让人心神荡漾。
“看什么?”她没好气的瞪他,粗鲁的吞一口面。
他还是看着她。对那突来的心悸,一定要找出个理由。
她算高挑,腰细,胸部不算丰满,但臀部圆润挺翘。那眼,那鼻,那嘴,都不够细致,挑眉时眉梢偶尔会带起一点风情,撇嘴时嘴角不经意扬起一点娇态。
是的了,一点一点的,她什么都是一点,一点娇,一点媚,一点艳丽,一点柔美,一点风情。那一点一点,看似空无,时刻却轻易的窜过缝隙钻进人心头里。
是这样吧?他皱着眉,没把握。
对那怪异的审视,她也皱着眉,不需他再催促,快快将面吃完。
岸帐的时候,他闲闲站着不动,她只好不情不愿的掏钱出来,嘴里念念有词,唠叨说:“就有那么厚脸皮的,又没有人请他,不请自来白吃白喝。”
他当耳边风,冷冷问:“多少?”
“一百六十块。”她眼睛一亮。
“谁问你这个!电话号码,多少?”他拿出手机。
天晓得他没头没脑会是说这个。一脸贼疑,提防说:“干么?”
“你到底说不说?”俊脸横起来。
“她不是给你名片了,还问我干什么!”不是她耍性格,可她又不是小猫小狈,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何况,他凭什么那么理所当然?!
“你不说我也查得出来。你到底说不说?还是你要我到你店里去,找人一个一个问?”
“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了?”卑鄙!居然威胁她。
他好整以暇看着她,看着看着好吧,她是怕了,行吧!
“你问那个要做什么?”犹作困兽之斗。
“我高兴。快点说!”作势朝她店里走去。
“好嘛好嘛!”她赶紧拉住他,不甘不愿的报出来;店里的,还有阿姨给她的手机的,皱着眉看他一一按进手机里。
其实,是真的怕了吗?是讨厌是麻烦没错,可为什么那么“听话”?在烦不过他“跟监”的背后,是否有什么不清不楚、暧昧不明的东西在影响她的心绪,影响她自己也提不出合理解释的举动,影响这一切种种?
“还有呢?”
“没有了,我没有申请室内电话。”赖皮撒谎。
他斜眼瞟她,满眼贼疑。
“真的没有。”没出息的被他盯得底气大大不足,心虚起来。
反正他监视得牢牢的,她也跑不了,便不再追根究柢。
她松口气,忽地对自己的反应一愣,气起来。她跟他根本南北不相干,干么这么小心翼翼!
但气归气,对这样的男人,她真的觉得棘手,应付不了。自信、主动、侵略性强,想做什么,打定主意就去做,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这延伸出霸道,加上厚脸皮,或者说自我中心过强,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眼光看法。脾气看似有点不好,但骨子里冷静理智,实在会算计。
她应付不了这种人,所以才会一开始就被吃得死死的。而且,恐怕还会继续被吃下去。
这辈子,从来没有一个这么英俊帅气有魅力的男人这么注意过她,早也跟,晚也跟,还站岗。如果,是跟她那种花前月下、你侬我侬,那不知该有多好!偏偏这个人恶劣又诬蔑她,是她的大恶梦。实在有够讽刺!
她的男人运啊唉!
----
说是“命运”好了,还是前世积下的“孽缘”总之,就像赵俊杰用那阴森的语气说的,他跟她就是耗上了。
他成了她公寓的“常客”
她出门前,他就等在外头“送”她到店里上班;下班前,在店外“等”她,有时等不住跑进去,啰嗦一下她的工作情况,再“送”她回家,顺便进去搜查一下,再顺便自动自发、自己开冰箱倒杯冰水或果汁。
不时还电话遥控监视--这都得多谢房东旺伯的“背叛”把她让他催房租方便的电话泄露给他。总之,张美美现在的生活,由里到外,从白天到黑夜,从公寓到店里,简直布满他的“阴影”避无可避,躲无从躲。
“你怎么那么闲?”她实在无法相信。“除了跟监我、惹我厌,你难道都没有别的事好做?”
他翻白眼。“你不把戒指还我,我就跟你耗到底。”
“你这个人怎么跟驴一样!要我说几次才听得懂?!我说你搞错对象,不是我拿的,你偏就是不信,硬在这里浪费时间!别说我乌鸦嘴,你再不用点脑袋,好好去找,东西可能真的会找不回来。”
其实,他早早报了警,还运用关系在各公营当铺找过。东西落在公营当铺的机率不大,还是派底下人一家一家去问过,请他们有消息就通知他。民营当铺及金饰店也没放过,让手下带着戒指的照片,一家一家去询问,自己一有空也亲自去找,有时甚至把工作摆在一边。但从南到北那么多家当铺金饰店,事情发生又已过了不算短的时间,更可能东西早已流入地下赃物交易,他心里也有数,找回戒指的可能性是很小了。
那为什么还天天“跟监”着她?一开始是认定她扒走的,还有理由,那么,现在呢?是因为什么?
“你给我闭嘴。”现在?他也不去想为什么了,反正东西不找回来,他就不放过她,不让她好过。
这算是“迁怒”吗?还是赌气?他不该是这么情绪性的人--算了,罢了,都无所谓,反正他跟她是耗上了。
“干么恼羞成怒?我可是好意提醒你--唔!”
还不识相!他一恼,猛不防伸手过去捏住她的嘴巴,用力将她嘴唇上下捏住,让她开不了口。
“唔唔”她睁大眼睛,气急大叫,都被闷在嘴里,成一串串的嗡嗡声。
气急败坏伸手想扳开他的手,那手臂结实有力,撼动不了他半分,气得打他,却像拍蚊子一样,对他根本不算一回事,他动也不动。
“赵先生,要跟美美出去?看你跟美美那么好,玩得那么开心。”旺伯出来看见,微笑打声招呼。“唔唔”张美美连忙向旺伯求救,但嘴巴被捏住,只逸出一串语音不详的嗡嗡声。
旺伯还以为她在跟他闹着玩,摇头笑说:“美美,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
张美美急得翻白眼,气得搥打他的胸膛好几下。他当然不会呆呆被她打,三两下捉住她的手,将她箍在身前,不给她挣扎的空间。
包暧昧了。瞧,她让他那样捉着,挨着他的胸膛,两个人几乎都贴在一块旺伯在一旁看了,一双小眼几乎瞇成一条缝。
“赵先生?”桃花女碰巧,或不巧,刚好回来。
“陶小姐。”赵俊杰稍抬眼,这才松开手。
张美美这才从他魔手下逃出来,狼狈的喘气,还不忘狠狠瞪他,起码射出十来记淬毒的飞刀。但讨厌的桃花女在场,不想被她抓住话柄,不好发作,只有狠狠的又瞪着。
“哎呀!讨厌,什么桃小姐!人家明明给过你名片,你也跟他们一样故意寻我开心。”桃花女娇笑,眼波转了一下,抛个媚眼。
名片?他哪还记得,只是听张美美闷哼什么“陶华”以为她姓陶。说起来有点奇怪,他跟监张美美进进出出的,除了房东这个古怪的老头,真不当遇到公寓其他人,个个像布袋戏里的藏镜人,来无影去无踪。
“不好意思,我搞错了。”淡笑一下,借力使力,将那个媚眼卸去。
张美美斜眼看他们在表演,心里闷哼,也不知为什么,有一点不是滋味。看到桃花花痴女,他就一脸笑咪咪的,表现得跟人一样;在她面前,就没有好脸色,冷讽热嘲还动手动脚。真是欺负人!她就那么不值啊?!
她又闷哼一声,也不吭声,一言不发掉头走开,头发甩动,搅动了空气,漫起一股像似酸醋的味道。
“干么!”赵俊杰眼明手快,一把拽住她,将她拽回去。“想趁机溜了?想都别想!”
“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你少动手动脚的!”
“我肯碰你,你就应该俯首叩谢了。”口气阴飕飕,手劲一点也没松,拽得很紧,甚至更紧。
也没再打招呼,拽着她,挟持人质般一路将她拽了出去。
望着那两帧夹贴的背影,桃花女瞇了下眼,嘴角微微撇了撇,要笑不笑的。
“我说桃花,你桃花已经够盛了,干么去惹人家,跟霉女过不去?”旺伯摇头,像是对桃花女刚刚的举动不以为然。
“我高兴。”就是看她不顺眼。
“这样不好。别欺负人家,会被神明处罚的。”
四楼犯桃花的,以一种亵渎神明的姿态,撇起一边的嘴角,又一副要笑不笑的,说:“旺伯,你到底收了那个霉女多少贿赂,怎么一直帮她说话?”
“话不是那么说。霉女的男人运好不容易终于来了,风水总算改了,也算是好事。你也不希望一天到晚听她唉声叹气,不小心沾上她就跟着倒楣吧?”
“她倒楣关我什么事!”就是看不顺眼她一副“好女人”的造作样。
“你唷!反正你收敛点,别招惹人家,由他们去就是。”旺伯又摇头。把桃花的一兴风作浪,只怕没完没了,他还想过点安静的日子。
看霉女对他一副没兴趣的样子想骗谁啊!真要没兴趣,干么还跟人家纠纠缠缠的!她就是讨厌那女人那种“想吃又装作没意思”的小家碧玉装模作态样,活该她跟陈年旧货一样等着发霉!
“放心啦,旺伯。就算我想勾,也勾不了。”破坏一下一定很有意思。但,男人她可不是今天才第一次看到,那个姓赵的看她的眼光里没有沾惹动摇。看得出来,他对她没兴趣。可如果她再加把劲呢?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旺伯眨眨他的小眼睛,摸清她的心思。“那个赵先生看起来很有魄力的样子,要真有那个意思,早丢下霉女跟在你身后边转了。所以,我说你还是省点力气,不要跟霉女过不去了。”
“你老是站在她那一边,替她说话。”
“我是为大家好,好好的没事,干么去惹尘埃。”旺伯卖弄了句禅说。“好了,你就少惹点事,我等会请你吃香菇排骨汤。”
“想贿赂我,一两碗汤是不够的,旺伯。”说得好像她惟恐天下不乱似,不狠敲一番怎么行。
“你这小女生就是不知足,公寓其他人可没这口福,你还嫌。”
哟,说她是小女生呢!桃花虚荣的抿起子邬笑起来。
罢罢!就看在旺伯说她是“小女生”的份上,她就“安分守己”一回。算是可怜那个发霉女吧,她就不去多招惹,不跟她过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