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雨来春光来,虽然离开墨城时天上还漂着鹅毛大雪,杭州却已然是春光明媚桃花笑,最是姹紫嫣红时。但饶是如此养身的好时节,打从墨城归来的宋翰,身体还是每况愈下。
而值得庆幸的是,宋老夫人在知道宋翰一回杭州便旧疾复发,一度陷入昏迷之后,即让老四叔带着她的亲笔书信来杭州,告诉宋翰万事需放开心怀,并书明齐府发现了齐蓝月留下的遗书,已经在他们离开不久后,就为齐蓝月与其原来未婚夫完成冥婚。
虽然事情终于得以解决了,但这事对宋翰的伤害已经造成。面对众大夫纷纷束手无策,焦灼不堪的宋如沐与宋嬷嬷,也曾经派宋小四再去寻姬无尘,可人去楼空,姬无尘不知了去向。几经打听之后,才得知姬无尘只身去了北方边关。于是,宋翰唯有依靠姬无尘留下的旧方子艰难度日,身子却是如那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掉一般的让人揪心,更让宋如沐庆幸他们早早逃离了那个折磨宋翰的家。
如此又过了一年,伴随着阵阵被风一吹便如薄雾般散开的细雨,带着茶语从厨房端药走回来,闻书房内宋翰不时的咳嗽声,已满九岁的宋如沐紧握手中娟帕,难掩心忧的将樱唇抿成一条薄线。
又一阵剧咳传来,和风细雨中的宋如沐猛然回神,佯装无事般换上笑脸,轻推房门而入。
书房内,手持书卷端坐书桌后的宋翰,因持续的咳声使原本苍白的脸色出现了少许绯色。见到这番光景,宋如沐忙故作镇静的让茶语将药放到书桌上,自己则快速来到宋翰身后。为宋翰不停抚背,希望以此减轻宋翰的胸闷之苦。
“好了……为父无事,沐儿别担心。”咳完的宋翰用绢帕拭拭嘴唇后,喘息道。
稍后,不闻女儿宋如沐的回答,宋翰这才强笑道:“怎么,沐儿又不信?”
“呃。信。怎会不信!可不管女儿信不信,爹爹您还是得趁热服了这药,要不等凉了药性就小了。”宋如沐将桌上的药碗端着。双手奉到宋翰面前,又脸带甜笑道。
如何不知女儿每每在他服药时,总会想法逗他开心?
心有感念的宋翰大手一伸,接过那偌大的一碗苦若蛇胆的药。仰头几大口便将那药悉数饮下,继而又接过女儿奉上的漱口水漱完口。再食用了女儿宋如沐捣鼓出来的“桂花蜜”,宋翰这才对女儿宋如沐笑道:“现在可满意了?”
“嗯,爹爹若是每次喝药都这般爽快,那女儿就更满意了。”见宋翰的嘴角上还沾了一滴药汁。没有忽略方才宋翰饮药时紧锁的眉头,宋如沐边说边用手中绢帕将那药汁拭掉,柔声道:“爹爹。那药苦吗?”。
“呵呵~有沐儿亲手做的桂花蜜,如何还会苦?唉~我家闺女怎么就不像别人家孩子天天想着玩。整日里就知道监督着为父,当自家爹爹是三岁孩童。”以手握住女儿的小手,宋翰笑道,却因突然的呵笑而又咳嗽起来。
“爹爹……”还未等宋如沐再说下去,急咳中的宋翰双眉一皱,直到咳完之后才猛然抓起女儿的双手,察看半晌后看着女儿手上的烫伤蹙眉道:“这是怎么了?”
而宋如沐则在抽手不及后,释然笑道:“女儿笨,学厨时不小心烫的。”
“唉~你年纪还小,不用如此急着学那么多东西,先与你师傅学女红,再跟着你宋嬷嬷学学管家就足够了,至于那些厨艺之事,就等你再大上一些去学也不迟。”不疑有他的宋翰低声说道。
“女儿知道了,日后不会再让爹爹担心的。”终于将手抽回,宋如沐笑回道。又见宋翰挑眉望着自己,宋如沐便学先前宋翰的口气回道:“怎么?爹爹又不信?”
“哈哈……信,如何不信。为父的小沐儿从来都不会让爹爹操心,为父又如何不信?”宋翰大乐,原先自己一个人在书房中的苦闷一扫而空,继而又问道:“听宋嬷嬷说你已经开始看府中账册了?”。
“嗯,嬷嬷年纪大了,老看不清账册,所以女儿便帮嬷嬷照看着。”其实打从墨城回来后,宋如沐就已经尝试着帮宋嬷嬷打理家务,可宋嬷嬷却觉得宋如沐还小,要学的东西又委实过多,故而只让宋如沐在一边看着她做事,直到今春才肯让宋如沐帮她看帐薄。
“可能看懂?”宋翰打从知道宋如沐开始看帐薄之时就好奇不已,见女儿丝毫不为这事所苦闷,即笑问道。
“看的懂啊……”未做思考就说了出来,说完后才发现父亲宋翰的忍笑,宋如沐忙抿下嘴道:“爹爹……您笑话女儿”
“哈哈……怎么是笑话,为父是为能有这么个聪明能干的女儿而开怀。殊不知为父如你这般大时,每当先生教算术那可真真是愁白了少年头,而念之……,”想起儿子宋念之在其它方面都是表现的天赋惊人,唯有在这算术上与他宋翰小时候表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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