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妩洗好出来,梁君白在电脑办公,手边摆着一杯茶,和一碗粥。
“厨房有菜粥,吃点再睡。”梁四先生拍拍一旁的椅子,示意她坐。
他电脑屏幕上排满了文字与柱状图,南妩凑过去看,“很重要的数据?一定要现在看?该睡了。”
梁君白笑意一闪,“还有一点事要处理,不能……陪你睡。”
他重音落在后三字。
“噗。”她拿被子捂住脸,躺到床上打了个滚。
南妩躺到床上侧身看他,卧房光线很暗,窗帘将月色严丝密缝地挡在窗外,一盏暖黄的台灯映着梁君白在键盘跃动的手指。微微勾出他面部线条,英挺又柔和。
暖灯,茶香,一丝菜粥残余的气味,南妩沾枕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她睡得并不熟,其间听见了洗漱的水流声,又朦胧地睡了阵,床上有轻微响动,一股力量搁在她腰间,南妩实在困,挣了几下,没醒来。
清晨六点,南妩睁开眼,梁君白手揽着她的腰,还在睡。
南妩的生物钟在异国他乡被打乱了,她悄悄起身梳洗,下楼去。
梁家有一圈小院子,并没有言情小说里写的,大到能跑马的地步,只是围绕房子建的些精致花圃,很有异域情调。
她在院里遇见一个穿旗袍的妇人,拿着一把大剪刀,正修剪花枝。
女人见到她,细细打量几秒,“你是老四的媳妇?”
老四的媳妇。
这个称谓有些怪,但无法反驳。
“嗯。您是?”
“老爷子的第一任妻子。”
梁君白给她科普过家里的成员信息,她记得,大太太叫徐良娣,一个拥有年代感的妇女名字。
她育有三个孩子,大儿子梁君成,二女儿梁悦,小儿子梁君诺。
南妩尊她一声,“大伯母。”
“你们到的挺晚,怎么不多睡会?”
“大概还没适应两边的时差。”
徐良娣颇有民国富家女的气势,旗袍穿到小腿窝,一丝不苟,打理得十分整洁。
她神容淡肃,似乎封建守礼,而南妩衣着不露,谈吐得体,大致对了她的心意。
徐良娣所以没挑剔南妩,只随意问了些她的学校和家庭,直到有个人影蹿进花圃,女人皱眉呵问,“是谁?”
草丛里沙沙作响,半天,一个胖女孩走出来,她裤子蹭了泥,脏兮兮的,赔着一脸的笑,“徐妈。”
徐良娣问她,“你一晚上没回家?”
女孩低头,很紧张,“跟朋,朋友唱歌太嗨了,就……”
徐良娣不满,“一个女孩子夜不归宿,像什么样子!”继续数落,“衣衫不洁,容貌不整,走路偷偷摸摸,做贼一样。”她放下大剪子,“你妈也不管管你!去换身衣裤,等会要吃饭了,被老爷子看到,又得骂你。”
她如蒙大赦,扭头就往屋里跑。
“她是家里老三,梁渺渺。”等她跑远,徐良娣叹口气。
南妩惊了一惊,“她比君白还要大?一点都不像。”
“三十三了,可不是比老四还大。”徐良娣拾着大剪子,往回走,“她玩性大,跟她母亲年轻时候一个样,爱玩的人不显老。”
她们进屋,保姆正摆盘准备开饭,徐良娣去了花房摆东西。
一刻钟前,梁君白洗漱完,没找到南妩,下楼见到她,“去哪儿了?”
“醒的早,随便走了走。”她眯着带笑的眼睛。
“睡得不习惯?”
梁君白一语中的。
“我认生,换个环境不容易睡熟。”
梁四先生拉开一个位子与她,“这你可要改改,以后结婚了,你不能总住娘家。夫妻分居,聚少离多,很影响婚姻品质。”
“办法是有的,比如说,你入赘。”南妩突发奇想,手一挑他下巴,腔调十足。
梁君白哭笑不得,身后忽然传来一句酸话,“大早上秀恩爱什么的,最讨厌了!”
南妩认得出这声音——梁渺渺。
梁渺渺敲碎一只蛋壳,“听说你要结婚了?”
“我媳妇都带来了,你说呢?”
她剥了一桌蛋壳,语气不佳,“古往今来,长幼有序,我还没对象,你怎么能结婚!”
梁君白敷衍地应了声,撩袖子给南妩盛粥,“多喝点,红枣薏米粥,补血气。”
“你听见我说话没有!”梁渺渺一嘴鸡蛋,含糊质问他。
她声音洪亮,震得粥面轻轻晃动。
梁君白说,“以你的嗓门,要听不见,有些难度。”
梁渺渺嗓音再飙升了一个八度,“我是你姐姐!你的礼貌呢,教养呢,被狗吃了?”
南妩心提起来,手也不敢摆在桌上,一大早气氛这么僵,莫非他们关系不好。
梁君白给一片面包涂花生酱,涂完一层,忽然间,他问梁渺渺,“够么?”
梁渺渺瞟一眼,趾高气扬地,“太薄!再加两层!”
梁君白把抹好的面包放她盘里,梁渺渺蹭地起身,绕到桌对面,指挥梁君白,“站起来!”
梁君白站着比她高一个半脑袋,梁渺渺忽然软下来,踮脚抱住他,声音无比怀念又带些委屈,“又长高了啊,也结实了,不过还是那么没良心,十多年,你回来过几次?”
“很久不见。”梁君白少有对人这么...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