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敷衍一句,他抱着她疾步走出橡木屋,到了如山的枯骨前。
锦璃勾住他的脖颈,视线越过他银亮的狼首护肩,始终盯着橡木屋地板上的手镯。
是她的错觉吗?那奇怪的东西隐隐光芒明灭,似在召唤她,让她莫名不舍。
眼见着手镯越来越远,她忍不住问,“颐兄,那东西是你送给我的吗?”
轩辕颐看着枯骨堆,确定这东西是否牢固妗。
“璃儿指的……什么东西?”
“手镯。跬”
轩辕颐回眸看一眼,眸光复杂地笑着说道,“当然。不过,那只是我们逛街时花了几两银子买的赝品,不要也罢。”
“既然是你送的,赝品也是好的呀,我去捡回来。”她挣扎着要下来去捡……
他拥紧她不肯松手,纵身一跃,飞至枯骨顶端,小心地踩住平稳处,把她放下来。
锦璃顿时有些不悦,却不好发作。他……毕竟是来救自己的,的确不该为了一个手镯拖累他。
枯骨发出咔咔的声响,经年累月地*,经不住踩踏而碎断。
“璃儿,你站好,我打开机关。”他避开了她澄澈的凤眸。
锦璃双足放下,两手仍紧紧攀住他的脖颈,足尖不慎踩在一颗头骨上,那上面两个黑洞洞的眼孔,似怨毒地瞪着她……
她惊得嘤咛倒抽一口凉气,两条修长的腿夹住他健硕的腰际。
“好恐怖,我不要踩那东西!”
她惊恐过度,未察觉,自己八爪鱼似地姿势暧昧到极点。放眼望下去,白骨如山,层层叠叠,不知死了多少人。
“颐兄,为何这里这么多白骨?!”
担心她摔下去,他忙环住她的腰间,心口猝然热烫甜暖,呼吸间都是她甜暖的香气。
她凌乱的长发倾散下去,身上单薄的小衫下,娇躯婀娜有致,他清晰敏锐地感觉到每一处起伏诱惑……
这美妙的感觉,似一根藤蔓,在荒漠无边的心底蔓延生长,枝桠茂盛,绽放出绚烂的花朵。
从前酸楚的恨,生不如死的怨怒,爱而不得的伤痛,因为她如此紧迫的依赖,成了温柔的疼惜。
他顺势在她唇上安抚轻吻,“别怕,不过都是白骨。这里是吸血鬼存放残羹冷炙的地方。”
“残羹冷炙?”这个词令人费解。
“吸血鬼的残羹冷炙,就是被吸血而死的人类。经年累月,这里就堆成了山。”
锦璃脊背一阵冷凉,不敢再往脚下看。
“吸血鬼怎如此残忍?我记得大齐和血族订了盟约,不能残害人类的。”
“吸血鬼就是这样,阳奉阴违,是他们惯用的手段。所以,以后见了吸血鬼,要躲远点,他们卑鄙无耻,残暴不仁。”
“哦。”
他一手抱紧她,一手扣住头顶上方圆形顶盖的图案处,轻轻一转,顶盖缓缓划开。
确定上面无人行经,他探头出去,瞧了瞧四周。
她乖顺地看着他五官深刻的侧脸,螓首一歪,靠在他的脸侧,“颐兄,谢谢你来救我。”
“傻丫头,我们是夫妻,谢什么?更何况,你也救过我。”
“猎场树林那一次,我不过是碰巧经过,替你挡了两箭而已……”
想起那件事,她脑海中有些模糊的影子浮现,却又无从捕捉,却清楚地记得一件事。
“是康邕恶毒卑鄙!颐兄,你要记住他,将来一定要为我们两个复仇。”
“所有伤害过你的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她扬起唇角,下巴搁在他肩上,却只是一瞬,笑容便倏忽消失。
不知为何,在他怀中,她并未感觉安然。
让仇敌“死无葬身之地”,也并非一件值得开心的事。若无恩怨,何来仇敌?
前世殇,前世仇,她今世差点遗忘了呢!
是因最近经历的事,太多太复杂,顾不得多想那么了么?
她只觉得疲累不堪,却想不起经历过什么。
在轩辕颐怀中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有一双深邃的眼睛轻灼含笑,看着她,仿佛她是他生命中的唯一,仿佛生怕她消失不见一般。
那不是轩辕颐的眼睛,那双眼睛的眼底有些微红褐色,晶莹璀璨,艳若琉璃。
轩辕颐抱着她出了密道,一脚踢上密道封盖,把一旁的橡树叶子踢散覆盖上去。
锦璃睁开眼睛,环顾四周,疑惑不解。
这地方,竟亦是似曾相识。
茂盛的橡树林,每一株都仿佛年逾几百年,风已然撼动不了宏大茁壮的树冠,枝桠遒劲狂肆地恣意生长,横向地争抢着半空里的地盘。
地上铺展的树根仿佛起伏的山峦,落叶经年累月的层叠堆积,四周是浓烈的,植物或新鲜、或陈腐的气息。
万物相生相
克,吸血鬼最惧怕这东西,为何这里会种满了橡树呢?
而这橡树林,她真的好像曾经来过……
她已然不记得,这里曾经是她与东域王海澜,谈判时所在之处。
当日,她答应了东域王,一旦八王妃海冉回来,她必让出王妃之位。
那样的承诺,当日说时潇洒痛快,却心如刀绞。此刻,她已然完全忆不起。
*
皇宫外,御蓝斯羽翼挥展,悍猛狂傲一脚,把身躯如熊的巨狼踹到了宫门下……
皮毛银灰的巨狼骤然变身成人,成为金甲锦袍的英俊男子——轩辕苍。
轩辕苍正要起身,眼前剑花横扫,脖颈上抵了锋利的剑刃。
轩辕苍张口咳出一口血,便嘲讽地大笑起来,“你竟还有心思同我在这里打?你可知我本是要去救锦璃的?”
“她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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