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中都不同于岳楚人想象中的那般是个到处都洋溢着热情彪悍开放的城市,反而有一种别样的柔美……
中都的百姓也不都是个个露着肌肉结实的臂膀,亦是有许多穿长衫的人,虽然一样的身体结实,少了大燕人那份文雅之气,不过看起来也顺眼的很。
中都主街之一的一条长街上,一个小茶楼的二楼,一扇窗子半开着,若隐若现的露出半张脸注视着街上人来人往。
没错,这个人正是岳楚人。
两天的时间,她与裴袭夜到达了中都,这是北疆的都城,皇宫就在这座城中,在这茶楼上隐约的能看得到。
进入中都,裴袭夜没带着她进宫,而是直接来到了这个茶楼里,这都让岳楚人怀疑,他这个北王是假的,自己的皇宫都不敢进?
不过裴袭夜悠然自在的很,倚在雅间的软榻上,笔直的长腿搭在榻外的小几上,显得他人尤为颀长。
岳楚人坐在窗边往外看,这中都不比大燕的皇城差,亦是繁荣的很。而且巫教教徒真的很多,以至于每次呼吸都闻得到那味道。
趴在窗子那儿看了许久,岳楚人长长叹口气,也不知丰延苍他们现在到哪儿了?是否遇上了那帮白衣人?
“别叹气,待得日头下山了,本少就带你进宫。”裴袭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调子慵懒,嗓音有几分沙哑,好似初醒。
岳楚人微微拧起眉头,忽的回头瞅着他,眼光如刀,“裴袭夜,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被赶出来了?或者,你是北王这件事就是个骗局?”
裴袭夜笑得梨涡浅浅,精致的眼眸完成两个弯月看着她,“在你眼里,本少就那么不成事?”
“那你为何不敢现在光明正大的进宫?那是你的家,要回去还得等到天黑?”长得就不是光明正大的样子。
裴袭夜大笑,眉目间一抹傲然浮现,而后看着岳楚人微微摇头,“本少都不是光明正大出得宫,又怎么光明正大的回去?你以为这皇帝就这么好做,想如何就如何?太天真了。”
“你偷偷跑出来的?宫里不会有人发现你不见了?”岳楚人挑起眉尾,看来哪个职业都不好做。就是这主宰一国的人,也有无奈。
“本少宠幸爱姬连日不朝那是常事儿,没人会发现。”不在乎的嬉笑,还当真满身风流之气。
岳楚人看不上的轻叱了一声,扭过头继续看着长街景色。
“说话啊,怎么不说了?”盯着岳楚人的后脑勺,裴袭夜开口,就这样不言不语坐着等天黑岂不是很无聊?
“裴钱货,你这天下当真在你手里么?”半晌,岳楚人出声,尽管没有回头看他,但说的话他却听得清楚。
裴袭夜眸子微暗,随后笑起来,梨涡浅浅可爱的紧,“当然是本少的,你以为本少会让别人控制?”
岳楚人微微摇头,“你的话真假难辨,不过,你能否说说,要抓我的是何人?对于你来说,那人也是相当有威胁的吧?否则,你为何偷偷摸摸的传信通知我们真相?”转过身子,岳楚人觉得就算裴袭夜控制的了北疆,也还是惧怕那个人的。
裴袭夜唇角弯弯,看着她转过身来不由得挑了挑眉毛,随后道:“不如你先说说你师父是谁?她,对此很感兴趣。”
岳楚人歪头,下一刻起身走到软榻另一头坐下,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随后笑起来,“那人抓我就是为了这个?”
裴袭夜身子继续往下歪了歪,距离她更近了几分,满脸可爱至极的笑冲她眨眨眼,“说说吧,到时告诉了她,她死也能瞑目了。”
岳楚人垂眸看着他的脸,笑得酒窝都出来了,“那人男的女的?”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若是装的,你装的还真像。当然是女人了,这世上最狠毒的就是女人了。”裴袭夜微微摇头,反正从岳楚人的脸上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岳楚人轻呼一声,“那我师父就是个男的喽?”
裴袭夜更迷糊了,看着别处摇摇头叹气道;“装的太像了!你这样子真应该让那个女人瞧瞧,肯定会被气死的。”
岳楚人抿着唇角笑得开心,看来这其中还有一番爱恨情仇呢。虽是一知半解,不过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是夜,两人终于离开了茶楼。
岳楚人随着裴袭夜朝着那巍峨的皇宫靠近,本以为裴袭夜会偷偷摸摸的,但谁知光明正大的很。
估摸着是皇宫的一偏门,有北疆卫队把守巡逻。顺利的进入宫门,然后他带着她专门挑拣着光线不明亮的地方走,这会儿倒真是偷偷摸摸了。
这北疆的皇宫也相当奢华,宫殿重叠,黑夜中更是看不见尽头。不过这皇宫依山而建,远在茶楼那时就瞧见了。此时跳脚远望,倒是能看见山体的轮廓,山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灯火亮着,也不知那是什么地方。
于宫殿中穿梭,很快的便进入了一座灯火通明的宫殿,裴袭夜在前,岳楚人在后,快速的走了进去。
“叩见皇上!”裴袭夜走进了殿中,一屋子的宫女就匍匐在地,额头贴在地面上,绝对的叩拜礼。
岳楚人随后进来,环顾了一圈殿中奢华的摆设,然后便看向了地上那些匍匐着的宫女,此番倒是真的感觉裴袭夜是个皇帝了,凡是见着的人必得五体投地。
“起来吧。”随意的挥挥手,裴袭夜走上主座坐下,岳楚人在旁边随便找了个位置,屁股刚碰到椅子,一个人影从偏殿翩跹而来。
是个女子,一身薄纱的长裙,妖娆性感。虽及不上陈妃那入了骨子的风情,但也绝对不差,绝对是个尤物。
“皇上,您回来了。”女子摇曳走来,声音好听。
“辛苦你了。”裴袭夜笑着,虽还是那张脸,但看起来却好像不一样了。
“臣妾不辛苦,皇上才是辛苦呢。千里迢迢的把一只小猪儿带回来,那得费多少的力气?臣妾那时就说过,派人去取就算了,一只猪而已嘛。您偏偏自己跑一趟,臣妾心疼死了。”女子倚着裴袭夜软软糯糯的说着,那边本来在看戏的岳楚人却是瞬时拧眉,裴袭夜扫了一眼岳楚人眸子里多少有些发虚。
猪?岳楚人咬着牙根深吸两口气,裴袭夜这个蠢货,居然说她是猪。
女子看着裴袭夜不出声又转脸看着另外一边,她这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岳楚人的时候还有点吃惊的表情,敢情她才看见这里多了一个人。
“皇上,这位是?”女子冲着岳楚人友好的笑,岳楚人却还是那咬着牙根面无表情的样子,独坐一处气场强大。
裴袭夜歪头看着岳楚人那模样,唇角的笑扩大,梨涡浅浅,“这就是朕千里迢迢带回来的那只小猪儿。”
“姓裴的,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老娘可要不客气了。”拧眉,眼光如刀,裴袭夜没怎么样,倒是把旁边那女子吓了一跳。
眼神小心的在裴袭夜与岳楚人身上游移,女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又生气了?气性越来越大,来,朕带你去休息。今儿好好休息,明儿有大事要做。”起身,裴袭夜径直的走到岳楚人面前,不避讳的将手伸给她。
岳楚人并没理会他的手,站起身冷哼了一声,扭身走出殿中。
裴袭夜轻笑,可爱的紧。双手负后,也随着大步的离开。
走出宫殿,裴袭夜追上岳楚人,带着她走向另外一座宫殿,宫灯明亮,此时他也不再偷偷摸摸,路遇提着宫灯的小太监,个个匍匐在地,看见了他似乎很受惊的模样。
“明天要做什么?小苍子他们什么时候能到?姓裴的,想必你们都商量好了,你可得言而有信。”走着,岳楚人微微蹙着眉毛,她还是很担心丰延苍。
裴袭夜走在她身边,那步伐悠闲又有几分傲然,“在你心里,朕没有一处优点,拥有所有恶毒的特性。”
“回答正确,我十分担心你言而无信。”岳楚人冷哼,也不担心这话伤人。
“日后不敢保证,但这次你可以把心完整的放在肚子里。”抬手,在岳楚人的肩膀上拍拍,惹得岳楚人扭头瞪他,不过他依旧笑呵呵。
将岳楚人送进了宫殿,裴袭夜没再继续烦她,吩咐了殿里的人好生服侍岳楚人,随后他便离开了。
耳朵根静了下来,岳楚人就更担心丰延苍了。虽是觉得他做了足够的准备,但奈何这心就放不下来,躺在床上亦是无数次的想着丰延苍此时在做什么,连夜赶路?亦是被围困?
昏昏沉沉的一夜过去,一早几乎天亮的时候岳楚人就醒了。不经意的转了下脖子,就瞧见了卧室窗边的软榻上坐了一个人,使得她瞬间清醒。
“醒了?起来用膳,你夫君已经到了,带你去见他。”是裴袭夜,这货语调有些懒洋洋,隐隐的还有点兴奋。
坐起身,岳楚人微微蹙眉盯着他一会儿,此时外面天色刚亮,房间里的光线不是那么亮,所以也看不清他的脸。
“你说小苍子来了?他人呢?”一夜她都在做梦,乱七八糟的她都记不清了,反正梦里都是丰延苍。
“中都外。”裴袭夜回答的简单,对于岳楚人盘问丰延苍,他有点嗤之以鼻。
“姓裴的,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岳楚人觉得不会是好事儿。
“你若是再磨蹭下去,可要给你的夫君拖后腿了。现在圣山上所有的白衣圣卫都被他们吸引过去了,此时正是咱们上阵的好时机。”单手撑着头,裴袭夜似笑非笑的看着岳楚人,那模样好像是说,你若是想拖拉给你的夫君拖后腿,我也不在意。
岳楚人闻言霍的站起身,抓起床头的白色布袋挂在身上,一边冷叱,“那还不快点,赶紧走。”
“你得先用膳才行啊,一会儿饿肚子战斗,咱们会吃亏的。”裴袭夜笑起来,笑声很欠扁。
“吃个头啊,赶紧走。”相当粗鲁的一把将裴袭夜从软榻上拽下来,一边集中精神唤着跟着她进入北疆的金雕。雕儿飞行速度快,她要它去找丰延苍,并不是为了帮他,最起码她只要抬头一眼就能看到雕儿,它在哪儿,她就能知道丰延苍在哪儿。
走出宫殿,直觉跟昨晚不一样,殿里没人就算了,裴袭夜在这儿可能都给赶出去了,但外面也没人。放眼看去,宫殿重重的,却是没见着一个人影儿。
“你这皇宫闹鬼了?”岳楚人正色,不论什么战斗她现在都做好准备了。
“今儿鬼要现形,无辜的人自然要散开。”裴袭夜笑眯眯,回答的很是干脆。
“是啊,免得溅一身血。”太阳未升起,天空看着格外近。
“听你这话是不怕见血,那走吧。”裴袭夜梨涡浅浅,随后大步的在前带路,岳楚人随行,绕过宫殿直奔皇宫深处。
那皇宫倚着的山便是裴袭夜嘴里的圣山,没走近岳楚人就闻到了浓重的巫教教徒身上才有的药材味道,果然的,在顺着那雕琢精美的汉白玉阶梯走了一段后,前方就冒出了数个人,男女皆有,而且个个段数都不差,最起码巫教圣教督级别的人物。
裴袭夜在前,岳楚人在后,那七八个人拦在上方,眼神不善,就是看着裴袭夜,也没有丝毫对于教圣的尊敬。
裴袭夜笑得可爱无辜,微微侧开身让岳楚人也瞧瞧前方那几个人,随后笑道:“圣祖她老人家不是要这女人么?朕给她送来了,诸位圣祖座下的狗腿子不让路?”明明是嬉笑着在说,可是那不正经的语气还有侮辱人的词语,都让人瞬间怒气爆棚。
岳楚人微微拧眉,圣祖?看了看站在前方那几个脸色不善的男男女女,顿时笑起来,“姓裴的,你骂人的技术着实不怎么样,狗腿子?太幼稚。”
裴袭夜扭头笑看着岳楚人,那双精致的眸子里满是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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