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的羽翼又再次笼罩了我,冷冷的空气就像潮水一波波地打在心坎上,我冷得直发抖,阵阵刺骨的寒意使我双手紧环着肩,不停地摩擦着,想借着这个取暖的动作为自己多添一丝温意。
陡地,银铃般的轻笑声划破了这一片漆黑,出现了类似城市的景物,周边的景色也跟着变得清晰起来。
我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既陌生又觉得挺熟悉的大街上。
疑惑的视线好奇地打量着街上的一切,就在对待的地方,我眼尖地瞧到有三名身穿制服的女孩子正朝着我走过来;白衣蓝灰格子裙的k?c职校制服看起来好眼熟。
在我的印象中,我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三名女孩子,甚至可以说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她们,在此之前,我完全没有她们三个人的任何印象。
但是一最令我感到吃惊的是,我竟然可以一个一个地道出她们的姓名!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有张永远也看不出实际年龄为何的娃娃脸,是谢小绿的标志,顶着一头“赫本”的她,常常是男孩子们注意的焦点;长辫垂肩的是罗楚楚,她是三人之中,体质最为孱弱的一个,一抹不食人间烟火般的婉约笑靥常驻于粉颜上,宛如一朵生长在水边的清莲般,尊贵得令人不敢逼视,是继谢小绿之后,另一个受人瞩目的发光体。
三人行的最后一人,是有“小太阳”之称的黄棱媛,她是个短发俏皮的帅气女孩,可爱又充满无限活力的甜美笑容是她最自傲的地方,亮丽光鲜的外表正好符合了“小太阳”这个绰号,既耀眼又炫目,令人很难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看着徐徐朝我步来的她们,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浑沌迷惑一直深深困扰着我。
我非常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些女孩,而且在脑海里根本就找不出一线有关她们的记忆,但是阵阵熟识的情愫却不断地自心窝处涌现,仿佛想提醒我,我与她们之间有某种特别的关系存在着。
尤其是那个名叫黄棱媛的女孩子。
我定瞧着她,仔细将黄棱媛亮丽的脸庞给刻划在心底。
毫无预警地,一抹椎心般的痛楚直直地打在我的心坎上,我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心痛起来,愈想找出答案,我的心就愈加地疼痛,仿佛是不想让我知道些什么似的,莫名的心痛感一直干扰着我的思绪。
女孩们完全无视于我的存在,她们靠得我好近,就快迎面撞上我了;正当我考虑是否该移开脚步让她们先行通过时,一幕令我震惊的事实却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女孩们竟然穿过了我的身体!
她们的身影与我的重迭着,我无法置信地望着自己,然后惊讶地发现到,我竟然是个透明的隐形人!我讶异得不能言语。
女孩们越过我之后又继续缓缓向前,我看着她们已远去的背影,双眼惊骇地圆睁着。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会变成透明人呢?我感到困惑极了!
明亮的光线被黑暗所夺,四周在转眼间暗了下来,我圆睁着眼,不安地环顾着周遭,像只惊兔般惊慌失措;宛如是电影换场的场影般,待光线再度降临时,原本大街上充满欢笑的气氛,竟被一幕血淋淋的画面给取代。
鲜红的血挟带着腥味从黄棱媛的体内缓缓地涌出,雪白的制服上沾满了令人作呕的鲜血,蓝灰的格子裙则被染成了暗红,不久,鲜红爬满黄棱媛的身。
醒目的鲜红从黄棱媛身上慢慢地向外扩散开来,红色的血液开始缓缓汇流成河,没多久,鲜血深及膝,腥味极重的黏稠液体仍飞快地增加它上升的速度,视线所及之处全是怵目惊心的耀红。
我试着想要移动被鲜血困住的双脚,然某种异物撞上了我,阻挡住我往前行的路线;我低头一看吓!是黄棱媛,她正躺在血池里,宛如是个被人丢弃在路旁的破娃,用哀怨的眼神直瞪着我礁,一脸不甘心的怨恨神情,仿佛像是在诉说着她无限的委屈。
“不不要啊!”这一幕骗人的画面使我尖叫出声,恐惧的尖叫声在寒冷的空气中回响着,显得格外刺耳。
“晓薏,醒醒你作噩梦了,晓薏!”
我陡然睁开双眸,第一眼就瞧见俯在床侧的子凡,见到他令我着实心安不少,感觉到有子凡在我身边,令我逐渐地平息心底的惧意,但仍心有余悸地四处搜寻着,想找出被鲜血淹没的可怜女孩黄棱媛。
周遭的陈设再次令我杏眼圆睁着!
这里这里分明是蔚氏宅子里的卧房呀!哪里来的血池?我一头雾水地到处张望着,为何不见躺在血泊中的黄棱媛?为什么?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身在卧房里的我满是不解,难道真是我作了噩梦?
一时之间,我还无法完全反应过来,睁着一双茫然的大眼睛,漫无目标的视线在房中不停地飘移着。
“又怎么了?”子凡一脸疲惫,写满倦容的惺忪神色宛如刚被人从温暖被窝里挖出来般,既狼狈又憔悴,完全不见以往冷漠的傲态。
在他充满柔意的关切眼神下我自认为的一我止不住鼻酸,泪水渐渐聚集在眼底,然后像个受了惊的孩子般,我抽抽噎噎地说道:“血有好多的血!那些血不断地不断地从她的身上涌出来鲜红色的血液沾满了她的衣裳染红了她的裙子噢”我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
“是谁死了?”脸上满是困惑的他不解地盯着我瞧,一副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的模样“别慌!你先定下心来,然后再将事情完全整整地说出来。”
我深深吸了口气,泪水终于沿着双颊滑落,一颗颗地没入了被褥中。
“是黄棱媛!我梦见黄棱媛死了!”
“什么?”这个名字引来他的惊讶,子凡紧紧捉着我的双臂,在他大睁的眼眸里,我看到了意外的神色“你记得她?你刻黄棱媛这个人吗?”
“不记得!我不记得了”我一连摇了好几个头,答说:“黄棱媛她她是不是死了?是不是?”
子凡神色怪异,寒霜一点一滴地慢慢凝聚。“不!她没有死!”
我拭去泪水,欣然问说:“真的?真没骗我?你认识她吗?”
“当然!她正是这场意外的受害者。”子凡放开我,冷冷的口吻中带有重重的指责“她因为你的原故而变成了植物人!这是你一手所造成的,记得吗?”
子凡的指责仿佛是盆从我顶上狠狠淋下的冷水般,刺骨的寒意倏然进我体内,顿时,我感到四周的空气在一瞬间冰凉起来,我止不住冷,全身开始为此而不停地发抖着。
子凡未察觉到我的异样,独自接腔说:“那天你到机场送机,在回程的途中飞车,任性的你一向都有开快车的坏习惯,要你灭缓速度是不可能的!”
“不你别说了!别说了!我不要听!”
“你害怕知道事实的真相吗?”子凡无视我的喊叫,仍继续残酷地说着:“你想知道黄棱媛的主治大夫是怎么说的吗?他说黄棱媛能清醒的机率几乎等于零,也就是说,她再也没有办法把眼睛睁开来了!一个前途充满着希望的少女就这样被你给毁了,你”“够了够了!”我捂着双耳,失控地尖叫着,泪水早已爬满双颊,我毫无形象地放声痛哭着“求求你别再说了好吗?我求求你”一股仿佛要将全身都给撕裂、略带些惩罚性的疼痛向我袭来,突兀的疼痛使我咬着下唇不放,两手紧紧地抱住我的头,我疼得将身子缩成一团,连摔下床都不晓得,我疼得连话都说不出口,恨不得能以死来解脱。
这抹难以形容的疼痛感使我咬破了下唇,血丝沿着齿印缓缓流下,霎时,我尝到了口中一丝带着咸意的血腥味。
子凡见状,飞也似的朝我奔来,他扶起在地板上疼痛挣扎的我,使劲地扳开了我的嘴,斥说:“该死!你在做什么?不要死咬着唇,快点张开你的嘴!”
“好疼我好疼呀”
处在疼痛中的我,根本就听不清楚他所说的,仍然固执地想要合上嘴。
半晌,我感觉到有某样东西被硬塞进我的嘴里,然后,子凡将我拥入怀中,柔声地安抚着我,说:“你忍着点,晓薏,这点疼痛很快就过去了,我会在这儿陪着你,别怕!”
虽置身在剧烈的疼痛中,但我仍然为子凡这般唐突的举动而讶异着,这会是我的幻觉吗?我那个冷漠的老公居然会自个儿放下高傲的身段,出人意表地拥我入怀,仿佛当我是哭闹不休的小孩般,耐心十足地轻声安慰着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子凡会突然如此?他不是挺讨厌我的,又怎么会全身的痛楚就在浓浓的疑惑中慢慢地消退了。
我整个人清醒过来,接着,我惊讶地发现到自己正咬着他的手,明显的齿印很清晰地浮现在他的手背上,齿印周围早已黑青红肿,且还泛着少许的血丝。
这一道小小的伤口看起来虽然并不太严重,不过我想,此刻的他一定疼的不得了;无限的悔意顿时涌上心头,为了他手背上的伤,我地掉下了泪水。
“对不起一定很痛吧?”我拉起子凡的手,轻轻地上头呵着气,想减轻伤口的疼痛感,说:“我不是有意的,我”
子凡粗鲁地从我手中抽回他的手,冷冷地道:“这不干你的事!”
他冷淡难驯的态度又惹来我不少泪水,我双手不停地拭着泪,继而可怜兮兮地说:“我知道自己很讨人厌,所以所以你们才会不不喜欢我,还有黄还有黄棱媛的事,虽然我没有什么印象,可是我真的很后悔,我我为什么还会活着呢?为什么不早点死”
“住口!”子凡带着慢意斥责着我:“我花了很多钱,费了很多心力才把你辛苦地从鬼门关给拉回来,如果你再敢有任何想寻短见的念头,我保证你一定会十分后悔的!”
我噙着泪“你不是讨厌我吗?”
他把头一偏,盯着墙上的一幅风影画“我谁说的,我还是很讨厌你,别别再问我一些无聊的问题!”
盯着他一脸难为情的神色,我破涕而笑,说:“我不问就是了。”
从这一刻开始,我发觉子凡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男人,而且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讨厌我,不然,他刚才一开始是可以不用理会我的!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反而还非常有耐心地陪在我身边,柔声地安抚着我。
这项发现令忍不住展开笑靥,虽然子凡常拿冷脸待我,常拿话来刺激我,就连与我说话的口吻也是冰冰冷冷的,可是,只要我肯稍加留意一些,便不难发现子凡也有,温柔细心的一面,只是他不善于表达。
“没没事了!快快点睡觉吧!晚安。”子凡急着想踏出房门。
我不依,紧拉着他的衣袖不放。
子凡皱着眉回头,帅气的脸上尽是费解的疑猜“还有什么事情?”
“陪我睡好吗?我我怕再会梦见梦见她”
“先提出分居的人是你。”
子凡的俊脸上完全不见一丝表情,教人真猜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从现在起取消了,行不行?”我想,他应该知道女人是善变的吧。
“你如果真是丧失了记忆。”他终于接受我失去记忆的事实。
子凡叹了口气,抽出我手中的衣袖,转身走出我的房间,把我一个人留在冷清的卧室里,他这样的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拒绝吗?为什么?
他明明是很在乎我的!可是难不成这全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吗?搞不好他根本就没这意思,关心我的举止是出自于同情,而不是真心的。
难道真的是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吗?
子凡的离去让我难过得想要大哭一场。
伤心的泪水却要夺眶而出时,从身后传来的声响使我回头,抱着枕头和棉被的他正站在入口处与我相望着,子凡的脸上挂在一抹极不自然的严肃貌,说:“是你要我过来的。”
难掩心中的喜悦,我飞奔向他,两手激动地环上他的腰,笑道:“老公,你实在是太可爱了!我最爱你了。”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他瞪着我,一脸的不屑“那伍智君呢?”
“伍智君?他是什么人?”这个陌生的名字使我皱起了眉,我抬头着子凡脸上写满不信任的脸庞,问说:“妈妈没有告诉我他是谁,我认识他吗?”
子凡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是个陌生人。睡觉吧!”
陌生人?那个伍智君真的只是个陌生人而已吗?瞧子凡一脸想杀人的模样,白痴也不会相信他真的不认识那个被唤作“伍智君”的男人。
“你别搪塞我,子凡。”我看着子凡翻身上床,心有疑惑地问:“他”
“晓薏”他将棉被拉至胸膛上,打断我的话,说:“赶紧睡觉!我明天还得上班,难道你想害我迟到吗?”
迟到?我偷偷做了个鬼脸,他蔚大少爷是堂堂蔚氏企业的少总裁,他高兴什么时候去上班就什么时候去,谁敢管他来着!
这摆明了就是在敷衍我的问题嘛!什么上班会迟到,哼!表扯。
我不悦地爬上大床,轻声道:“算了!我不问了,睡觉吧!”
熄了灯之后,子凡把我拉向怀里,我就像是一只布娃娃似的被他搂在胸前。半晌,一抹低沉略带点寒意的声音在我顶上响起:“晓薏,我会告诉你伍智君是什么人,不过不是在今天!”
他料定我会不依地提出问题,于是抢在我出声之前,用手捂住我的嘴,霸道地命令着我说:“睡觉,不准再开口了。”
在夜色里,我又悄悄地扮了个鬼脸,在心中暗自臭骂着他的自负,但我却一点也不以他这般骄傲自大的话为忤;子凡虽霸气,还带点漠然,可是他仍然是我最深爱的丈夫,我才舍不得他斗气呢!
夜也深了,睡神的降临使我缓缓地合上了眼。
虽然还会害怕再一次梦见黄棱媛,不过有子凡陪在我身边,我就不怕自己再梦见她;子凡会保护我的!这是我入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清脆的鸟叫声唤醒了我。
我一个翻身,就碰着了子凡熟睡的身躯,全身皆沐浴在晨曦中的他,宛如是个受了诅咒的“睡美男”般神秘动人;说真格的,子凡是一个容貌极为出色的美男子,世上鲜少有人能够拥有像他这种美丽的容颜。
身为男儿的他,脱俗绝尘的俊美面容确实是比女人还要漂亮上几百万倍。
像他这样俊美的脸孔若是拿来经商,实在是太可惜了些。
假使子凡肯朝演艺界发展,以他耀眼亮丽的光鲜外表,肯定能招惹来不少拜倒在他西装神下的女影迷;到时候,那些什么“天王级”之类的偶像明星,一定都会他给挤下台的。
然后,整个演艺界就全是子凡一个人的天下嗯!等等,如果子凡真的给我所愿地朝演艺圈进军,那他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了。
不可以!这种事情实在太可怕了,我才不会让它发生呢!我的丈夫我的子凡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准跟我抢!
对!他还是经商,当个企业家比较好。
想着想着,挂在墙上的大钟响了起来。
我抬头一望,才五点半多一点。心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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