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的强光划破了无息的黑暗,突兀的光线惊扰了在黑暗中摸索的我。
我一个挑眉,面有疑色地微睨着前的光源,耀眼的光芒为我驱退不少黑暗中的寒气;慢慢地,刺骨的凉意渐渐消退,我的身子也跟着温暖不少。
为什么会有这道光?没有人肯回答我。
失神间,我感到光源的靠近;陡地,一股强大的拉力拉走了我,把我的身体拉进了那一团刺眼的光源里。
刺眼的光芒令我难受!我抬起手,想要遮住那些飞箭般的光束;不过,我根本就是在白费功夫,一道道挡也挡不住的光线依然从我的指缝间滑过,直直地射入我的眼中。
我难过地合上双眼,静待光源的消退。
半晌,诚如我所料那般,强大的光源体果真消失不见了!白色的天花板很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阵阵刺鼻的葯水味迎面扑来,使我有股想逃离这里的冲动。
这里是哪里?我一脸茫然地盯着头顶上白色的天花板,仍旧搞不清楚此刻的我身在何处;视线由天花板移至覆盖在我身上的被单,然后我惊讶地发现到,我的身子居然躺在一张白色的病床上。
脑里的思绪全乱成一团,我仍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生病了吗?还是出了意外?为什么我会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静躺在雪白的床单上,等待着某人给我个满意的答案。
或许是老天爷刚好接到了我的祈求,一名医生打扮的老者正巧推门进来,闪着锐利之色的眸子顿时迎上我无助的目光,老者轻轻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朝我步来,说:“你好,蔚太太!你终于醒过来了。”
老者伸出他的手,在我面前晃动着“你可以告诉我有几只手指头吗?”
我微蹙着眉,出声回答他这个无聊到会令人打呵欠的问题,说:“三只。”
好奇怪的问题!这个老人家怎么这样问我?难不成他当我是白痴吗?真失礼!不自觉地,我的眉头又皱得更紧些了。
“非常好,蔚太太。”他松了口气,一脸释然样“你没问题了。”
问题?什么问题?我一头雾水,根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不过,我可不习惯躺着对别人说话,于是,我要求他说:“对不起!你可不可以过来扶我起床?”
“当然,蔚太太。”老者马上步向前,协助我坐起身来。
这个小小的移动让我疼得不能言语,一阵阵难言的疼痛感就如同打上岸的潮水般不停地从我体内肆出,我忍不住全身刺骨的疼意,轻轻地呻吟了一声。
他塞了个枕头到我背后,面露忧色地问说:“你还好吧?蔚太太。”
蔚太太?谁是蔚太太?这个陌生的称呼使我觉得不太自在。
“你口里的蔚太太是我吗?”
医生皱着眉头,点头答道:“当然!不然你以为是谁?”
“我”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扰乱了我原本就拼凑不太起来的记忆。
我拼命地在脑海中搜寻着一丝熟悉的回忆,很想要找出令我感到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一股仿佛像是要将身体撕裂开来的疼痛却在这个时候找上了我,硬是打散了脑海中一片片凌乱的回忆。
我双手紧抱着头,痛苦地尖叫着:“好痛我的头好痛呀”
一旁的医生被我突来的举动给吓着了“蔚太太,你别慌,冷静些!”
处在剧痛中的我哪里还能冷静得下来呢?
我紧咬着下唇,顿时,我尝到口中带着浓浓腥味、咸咸的液体。
冷不防地,房门被人给推开,一抹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飘进了我的耳里“这里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吵?许医生,是不是我太太出事了?”
悦耳的男低音微微驱散了一些疼痛。
我顺着声音的源处,找到了那抹声音的主人一个“貌若桃花、美艳”得连身为女人的我都自叹弗如的男人,视线与他的交缠着,在略带点惊艳的目光中,我竟然淡忘了身体上的疼痛。
深邃而动人的眸子令我难忘,眼前的他,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大男人,像他这样的男人,实在很不适合拥有一双似女人般水汪汪的美丽眼眸,以及长的不象话、又翘又鬈的浓密睫毛眼眸就跟水底的黑珍珠一样黝黑动人,紧紧地捉住我所有的目光,美丽得足以引起女人们的嫉妒心,当然,连我也包括在内。
最后,男人俊逸超凡的容颜尽落我眼底。
天!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张漂亮得过火的清俊脸孔?而且,这张好看的脸庞居然还是一名男人,为什么会有张比女人还要“艳丽”的脸孔?
美丽的他让我忍不住起了少许疑心,他是不是是不是女人所乔扮的?
男人冰冷的视线与我的相对,我可以在他充满寒意的目光中找到一丝嫌恶感嫌恶感?我呆了呆,男人的嫌恶感是因为我吗?我不懂!是我看错了吗?就在这个时候,男人率先移开了视线,眼底那抹冷冷的嫌恶感愈来愈浓煎;这一回,我瞧清楚了,那是一抹货真价实的嫌恶,他真的讨厌我!为什么?
男人朝医生的方向步去,完全不看我一眼。半晌,他开口,是那种低沉悦耳的磁性嗓音,但凛冽的口吻却冷得足以让人闻之发寒“许医师,我太太还好吧?”
我太太?我倒抽口凉气,我是他的太太?这么说,他就是我的丈夫罗?我摇摇头,脑海中找不出一丝他的记忆,说得更明确些,我遗忘了我自己,也遗忘了之前的所有记忆,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甚至连我怎么进医院的都不晓得,与我有关联的,恐怕只有跟前这名冷得跟块冰似的俊美男人。
剎那间,我就像是个溺水的人,在汪洋大海中,寻获了可以维持生命的浮木般紧扑着男人的衣襟不放,惊惶地出声问道:“你认得我是谁吗?认得吗?”
男人皱着眉“这是你的新把戏吗?”他仍旧是那副没有什么情感的口吻。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放开他的衣襟,双手抱头“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我的名字,我的家人,我我把一切全给忘了”
我感到眼前顿时模糊,泾热的水珠沿着我两颊滑落。
“你这是在哭吗?”他斜倚着门,嘴角旁有抹嘲弄的笑容,冷道。
好可恶的男人!他怎么可以如此地待我?顿时,我怒火横生,他冰冷的态度惹恼了我,盛怒中的我忘却了哭泣,怒气冲天地直瞪着他说:“你真过分!难道你以为我是在假哭吗?”
他未做任何回答,不过却要不相干的人离去。
没多久,偌大的病房里就只剩下我和他僵持不下。
“好了!”他像个闹脾气的孩子般用力地关上大门,冷冷地说:“省省你的眼泪吧!这里已经没有外人了,你就别再演戏了。”
他尖酸刻薄的言辞再次挑起我的怒火,他好过分!怎么可以用歹毒的字眼来刺激我这个病人?我是真的记不得了,他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为什么总是认为我从头到尾都在说谎骗他?为什么?
我抹去颊上泪痕,忿忿地说:“我没有在演戏!”
“别再浪费你的唇舌,我不会再相信你,你骗不了我的!”他不带任何情感地说道“说吧!你演这场戏的目的为的是什么?我忙得很,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陪你玩游戏。”
我气得全身发抖,双拳紧紧握着说:“我说过了我没有!没有!没有!没有!你听清楚了吗?我没有!”
他置若罔闻,继续接腔说着:“如果你演这场戏的目的是为了想跟我离婚,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比较好,我是不会答应你的,你的父亲也丢不起这个脸。”
离婚?为什么?在我未失忆之前,我真的对他提出了离婚这个过分的要求吗?难道,我和他的关系真的恶劣到要走上离婚这条路吗?顿时,我一头雾水,脑海里的思绪更加纷乱许多。“为什么?”
“因为你还不值得我为你支付赡养费。”
“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吗?”他残酷的回答伤了我,我的心好痛,汩汩如涌泉般不绝的泪水,像是开了闸的水库般难以抑止“为什么?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吗?我是你的妻子,你为什么要如此地伤害我?”
一瞬间,他脸上的冰霜似乎有消退的模样,但那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一层更冰更冷的寒霜取代他脸上原有的冷意“够了!别再对我耍些见不得光的小把戏,你要是喜欢玩,就让你自己去玩个够,我还有事要做,不陪你了,再见!”
话声甫落,他转身就走,任凭我怎么喊叫,他也不曾再回头。
丈夫冷淡的态度令我心寒,阵阵如刀割般的疼痛由心窝处传来,缓缓地在体内各个角落蔓延开来。
为什么?他不是我的丈夫吗?为什么他对待我的态度会是如此冷漠?为什么?难道难道我有愧对于他之处?霎时,我感到身子开始颤抖起来。
我很想从一团混乱中找出答案,却丝毫无任何蛛丝马遗迹可循。
莫名的心疼感不断地腐蚀着我的心,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沿着我的两颊轻轻滑落,缓缓地掉落在我的手背上。
我没来由地直掉眼泪,心痛得不得了,整个人陷入了一片哀伤的气氛中。
又过了一天,我的主治大夫许医生证实我的确是丧失了记忆。
这是个非常有趣的笑话!倘若,这笑话中的主角不是我,我想,我一定会好好的大笑一番。
午后,我的母亲林美月曾到医院来探望过我。
她是个体态十分娇小的女人,虽然已年过四旬﹝这是母亲对我说的﹞,但一张娃娃似的可爱脸庞,却使她看起来并没有实际年龄的老态,脸上找不到一丝皱纹的她,仿佛少妇般娇艳动人。
“大概是欧蕾用多了吧!”我想。
然后,我从母亲的口中,重新认识了我自己。
母亲是商界大亨夏亚力的小老婆也就是情妇的意思,她十分得夏亚力的宠爱,只要母亲一句话,夏亚力没有不右从她的,在夏亚力的心中,母亲的地位远远超过他明媒正娶来的妻子,夏亚力简直把母亲当作是女皇般地疼惜着。
“女凭母贵”!照理说,母亲独得夏家太上皇的无限娇窄,做女儿的我,当然也会跟着受到一些平凡的礼遇,但其实不然,夏亚力并非我亲生的父亲,我只不过是母亲的小拖油瓶,我真正的父亲,早已在母亲答应委身于夏亚力的几个月前死于非命一场车祸夺走了我生父的一切。
顿时,母亲与我的生活随着父亲的噩耗而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在没有任何亲友肯伸出援手的情况下,娇柔无助的母亲为了要养活年仅六岁的我,终于在父亲的百日之后做下决定,母亲决定到某家知名的酒店中当陪酒的舞小姐,来养活那时候只会哭闹着找父亲的小女孩我。
夏亚力就是在这种环境下与我的母亲相逢。
他对我的母亲一见钟情,虽然他已有正妻吕惠玲他与吕惠玲的婚姻是一椿企业与企业之间的联姻,两人只图利益,并无实质的感情,在商界上多的是这种组合的夫妻但是他仍然不死心,开始以鲜花、名钻的攻势,企图来迷惑我母亲的心,他想将母亲纳入怀中,当他夏亚力专属的地下情人。
母亲终究还是抵不住夏亚力热情的追求,不到月余,母亲就接受他的“帮助”答应做他的情妇;而夏亚力也同意负责我们母女俩的所有开销,直到我可以完全自力门户为止。
就这样我从“薛晓薏”变成了“夏晓薏”与母亲一起被夏亚力带进了夏家,展开了另一个全新的生活。
随着时间的飞逝,漫长的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在这段岁月里,我瘦小的身子开始抽长,平板的曲线也开始变得玲珑有致,不到几年的时间,我从不起眼的丑小鸭蜕变成与我母亲一样美丽的逃陟。
但是,我的养父夏亚力,并没有因为我的外表与母亲愈来愈相似而喜欢过我,他极端地厌恶我,不肯与我亲近,只因我不是他与所爱的母亲一同孕育的小孩,所以他讨厌我,非常的嫌恶我,惹不是看在母亲的份上,他早就把我一脚踹出夏家大门,哪还能忍受得了我?
直到我十八岁的那一年,下嫁给“蔚氏企业”的少总蔚子凡时听母亲所言,我与蔚子凡的婚姻也是一场商业间的联姻,因此,我俩的感情并不如外界所传闻般地那样融洽夏亚力才稍微给我些好脸色看,不再对我痛恨欲绝。
“他大概是为了面子问题,不想让其它的人看笑话,所以才会硬挤出笑容,勉强自己对我好的吧!”我心里想着。
一年后,我为蔚子凡产下一子,取名为蔚少庭;从那个时候起,不知是为了什么因素,我与蔚子凡过着分居的生活,彼此再也不干涉对方的任何行为。
母亲对我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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