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无中生有
无论是专权独裁还是多派制衡,至少在一段时间之内都能够达成政治格局的稳定。在这样稳定的政局里,仕途就像是限速的公路,就算你是开着法拉利战车的舒马赫,对不起,最高速度每年一毫米,咳,就慢慢爬着吧您。政坛小爬虫一词,可谓道尽其间甘苦。对李斯来说,很不幸,眼下秦国政局偏偏就很稳定,吕不韦一人独大。嬴政年岁尚幼,羽翼未丰;太后热心房事,无意国事。遍寻秦国,无人足以挑战吕不韦的权威。因此,尽管李斯才华横溢,地位安如泰山的吕不韦却并没有非用他不可的理由。
只有政局混乱,李斯的重要性方可不容回避,仕途的限速规定自然作废。于是,李斯挽起袖子,要来搅乱政局,反正政局也不是铀元素,没必要非得让它稳定下来。
李斯的计谋,其概要如下:
先,以嫪毐巨阴之事闻于吕不韦,吕不韦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嫪毐对于他的利用价值。次,吕不韦进嫪毐于太后,以逃脱太后的性讹诈。三,嫪毐见宠于太后,权势渐增,与吕不韦抗衡。再,待秦王嬴政长成,秦国之内,三足鼎立,李斯游刃其间,待价而贾可矣。
然而,此局能否成立,要取决于两个不确定因素。一是嫪毐的巨阴是否徒有其表,其性能力到底如何,李斯心里没底;二是秦王嬴政对李斯来说还是一个谜。这个十三岁的少年,是否具备雄才大略,是否有志于成为一代明君,李斯毫无知晓。
为了考察嫪毐的性能力,李斯决定请嫪毐嫖妓。嫪毐红着脸,非常之难为情,但终于还是跟着李斯去了妓院。妓院老鸨虽然阅阴无数,但见了嫪毐之巨阴,仍倒吸一口凉气,险些昏死过去。老鸨一口回绝,说什么也不肯做嫪毐的生意。然而重赏之下,必有勇妇。李斯开出的价码,让男人都无法拒绝。
当嫪毐和妓女云雨之时,李斯隔墙而听。完事之后,李斯第一时间采访了那位勇敢的妓女。妓女用她已经喊叫得破裂嘶哑的嗓子说了一句:“我现在才知道,做女人真好。”妓女的感言,让李斯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李斯又问嫪毐。嫪毐却显得情绪不高。相较和女人做ài,他似乎更愿意拿巨阴来转车轮。李斯火了,一巴掌扇在嫪毐的后脑勺,骂道:“没出息的娃子。车轮不会给你富贵,女人却可以。”嫪毐挨了李斯一巴掌,心里反而涌起一阵粗糙的温暖。他知道,李斯是打心眼里关爱自己。
第二节兜售诱饵
嫪毐的性能力得到了像妓女这样的权威人士的高度肯定,这让李斯对接下来的计划信心大增。他自愿充当起嫪毐的经纪人,开始着手于向吕不韦兜售嫪毐。既然是兜售,便涉及到一个策略问题。
假设李斯直接跑去跟吕不韦作这样的陈述:“吕不韦,听说你性功能最近大幅度衰退,太后对你在床上的表现越来越不满意,你可要当心啊。虽说你拿壮阳药当饭吃,咬牙硬撑,但毕竟岁月不饶人,再这样下去,枪倒人亡是迟早的事。不过你不用怕,我有个好主意。我已经替你物色了一个高人嫪毐,他话儿比你大,性能力比你强,实力远远在你之上,你把他献给太后,让他跟太后在床上火拼,你正好抽身而出。女人嘛,都是水性杨花,慢慢地,太后就会把你忘了,人家用惯了ak47,自然懒得再来搭理你的点38。色是刮骨的钢刀,远离了这把刀,你可以多好几年的阳寿。等秦王嬴政长大了,要追究别人和他母亲睡觉的责任,嫪毐又正好替你做了替死鬼。任嫪毐千刀万剐,你自花前月下。吕不韦,你说我这主意好不好?”其结果可想而知。吕不韦定然会把李斯大卸八块,不为别的,伤自尊了,忒伤自尊了。
其实,李斯这么说一点也没错,都是大实话,而且确实对吕不韦有莫大之利,但他犯了策略上的错误,脑子进过水。世上太多明明可以双嬴的事情,最后却沦为两败俱伤,因为人并非所有的决定都出自理性。嫪毐这件事,说好听点,是在给吕不韦卸包袱,向太后送温暖。要是说得不好听,那就是在给吕不韦戴绿帽,替太后拉皮条。两种说法,天差地别,一个可以加官进爵,一个足以脑袋搬家。策略的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
所以,要成功兜售嫪毐,一定要把握住理智与情感的平衡,一定要作得不露痕迹,一定不能够伤及吕不韦的自尊。且看李斯如何应对。
这一日,吕不韦从太后宫中回来以后,照例邀李斯闲谈。
来了?
来了。
然后两个人面对而坐,开始沉默。
李斯忽然一笑,笑得神秘,笑得鬼祟,笑得突如其来,笑得莫名其妙。但这笑容极其短暂,短暂得如同你我的初恋,开放于刹那,凋谢于无涯。
吕不韦问道:“你笑什么?”
李斯正色回道:“李斯不曾笑。”
吕不韦也无把握李斯究竟笑也没笑,说不定是自己眼花,于是也就没再追问。
良久之后,李斯又是一笑,恍如达芬奇笔下的蒙娜丽莎,笑得让人惆怅,让人思量。
吕不韦这次确信李斯笑了,又问道:“你笑什么?”
“李斯不曾笑。”
“你笑了。你敢欺本相不成?”
“李斯不敢欺相国。李斯适才确曾在相国面前失笑,不成体统,望相国降罪。”
“君非褒姒,一笑足以亡国,何罪之有?本相只想知道,你因何而笑。”
“李斯乃凡庸之人,心中所存龌龊念头,不敢辱相国清听。”
“但说无妨。”
“李斯方才忆及一人,不觉失笑。”
“何人?”
“此人名为嫪毐,乃三千舍人之一。”
“此人有何可笑之处?”
“相国门下士人三千,有一技之长者大有人在,但有一鸡之长者,却仅嫪毐一人而已。李斯忽然想起曾见此人以其阴关桐轮而行,是以失笑。”
吕不韦似乎来了兴致,道:“哦?此人果有可特异之处。本相倒想看看,他怎么个关桐轮而行。”
李斯急止道:“使不得,使不得,嫪毐所为,只是低贱之戏,有碍观瞻,不堪入大人法眼。李斯看得,相国却看不得。相国尊贵无极,实乃大秦之体面,一言一行,皆为天下之楷模,切不可近此类市井俚趣,以免遗人话柄。”
吕不韦是越不让看越想要看,当下便道:“本相只是聊以解闷而已,何惧他人口舌。先生可召嫪毐至此,令其一展所能。”
第三节嫪毐的惊世演出
李斯去而复返,在他身后,跟着惴惴不安的嫪毐,在嫪毐的胁下,夹一桐木车轮。嫪毐虽然来相府有日,却从未如此近距离和吕不韦接触,而相国寝宫的奢侈豪华,更是让他目眩神迷,自觉卑贱。嫪毐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身软如棉,虚汗淋漓。
吕不韦看了看嫪毐,觉得这孩子长相甚是俊秀,只是偏于阴柔,有妇人之态。吕不韦道:“你是嫪毐?”
“是。”嫪毐答道。
“听李斯先生提起,你能以阴关桐轮而行,本相不信,欲眼见为实。”
嫪毐无助地望着李斯,李斯朝他点点头,以示鼓励。
嫪毐脱下裤子,准备表演他的拿手绝技。吕不韦初见嫪毐之巨阴,也是瞳孔放大、骇异难当。在这里,有一个技术细节,虽然不雅,却必须提及。欲以其阴关桐轮而行,首先,便需要将那话儿弄硬。然而,嫪毐用手折腾了半晌,那话儿却仿佛故意和他作对,总也硬不起来。也难怪,在这样庄严的场合,面对着权势滔天的吕不韦,能心理勃起者,已属盖世猛男,倘再能有生理勃起者,则吾人已无可名状,只得以非人呼之也。
嫪毐偷偷瞄了吕不韦一眼,吕不韦正冷酷而无情地注视着他。嫪毐心中一惊,也顾不上那话儿软硬,强行插入桐轮轮轴,撒步行将起来。谁知道那桐轮也是欺软怕硬的主,根本就不买账,转了一圈不到,就脱离嫪毐的身体,远远地滚开去。第一次表演就这样以失败告终。嫪毐呆呆站着,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才好,害怕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还好,这时的吕不韦体现出了鲜见的宽容,他和蔼一笑,说道:“不用怕,拾回桐轮,再来一次。”
嫪毐拾回桐轮,平复了一下呼吸。然而,他的手已冰凉,他的心已慌张,烟波浩荡,性趣茫茫。
吕不韦见状,便侧过脸来问李斯:“他确曾关桐轮而行?”
李斯答道:“李斯当日亲眼所见,绝不会假。想必嫪毐乃贫贱鄙人,初登金玉之堂,慑怖相国天威,故战栗而不敢起。愿相国少假借之。”
吕不韦笑道:“此事有何难哉!”吕不韦一击掌,便进来两个美貌舞女。吕不韦向嫪毐一指,道:“待客。”两个美貌舞女也不谦让,挂着妩媚的浅笑,向嫪毐走去。看得出来,她们款待客人已不是一次两次,轻车熟路得很。至于两个美貌舞女如何款待嫪毐,姑且从略。只听嫪毐大吼一声,其胯间的睡蟒终于苏醒,振奋身躯,顾盼自雄。嫪毐从容插入桐轮轮轴,绕殿狂奔,桐轮随其飞转,但见轮辐亮成一片,灿如梨花。
吕不韦奇特地望着急驰的嫪毐,神情难以揣摩。李斯则望着吕不韦,神情更加地难以揣摩。
呜呼,倘嫪毐生于今日,其际遇不外是跟着某个草台班子,辗转于乡村城镇走穴,靠着转桐轮的绝技,卖几张门票骗钱糊口而已。偏嫪毐生于战国,先遇李斯,后遇吕不韦,由此得以成就一番造化。时欤?命欤?
第四节以退为进
单就表演本身而言,嫪毐可谓是取得了圆满成功,极矣尽矣,无可加益。李斯相信,嫪毐必定已经给吕不韦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但使李斯困惑的是,十多天过去了,他和吕不韦已闲谈过三四回,每回闲谈,吕不韦依旧愁容满面,显然尚在为太后的肉欲索求所苦,尽管如此,吕不韦却也一直对嫪毐只字不提。问题出在哪里呢?难道聪明如吕不韦,也是当局者迷,悟不出嫪毐对他存有巨大的利用价值?
把嫪毐献给太后这事,必须要吕不韦主动兼自愿才行,逆求不得。没奈何之下,李斯决定再来点拨吕不韦一次。于是,李斯来找嫪毐。嫪毐自上次在相府作了精彩绝伦的演出之后,满以为能讨得些封赏,结果却什么也没落着,因此心里多少不快,他看见李斯来了,便没好气地说:“你来作什么?又想拉我到吕不韦面前,把我当猴耍?”
李斯道:“当然不是。咱哪里是能受气的人!李斯此来,便是劝你离开此地,另谋高就的。”
嫪毐一听急了。他虽然有些气恼,但真要他辞职不干,他可实在舍不得。他说道:“我在这里有吃有喝,每月还能白拿薪俸,天底下哪里再有这等好事,叫我辞职,我可不干。”
“如此说来,你也贪恋富贵了?”
“当然。谁人又不是呢?”
李斯笑道:“如果有一桩大大的富贵等着你,但你须先忍一时之辱,你可愿意?”
嫪毐想了想,道:“我愿意。”
“既如此,你随我去见相国,当面请辞去。”
嫪毐不解李斯用意,苦着脸道:“嫪毐一无所长,离了这里,何处可归?”
李斯道:“你扪心自问,李斯待你如何?”
嫪毐道:“君于嫪毐,恩同父母,爱如兄长,嫪毐信君仰君,愧无以报。”
李斯道:“你既知感恩,便当知李斯必无害你之心。富贵岂会从天而降,我所教你的,正是以退为进之策。而此策必须面见相国,然后可成。如你这般的寻常舍人,倘不蒙相国宠召,唯一能见到相国的机会,便是辞行谢恩之日。你且放心,李斯自有分寸。等见到相国,你只需如此如此,其余的交给李斯即可。我保你不仅能继续留在相府之中,而且,衣锦富贵指日可待。”
嫪毐不明究里,但还是应允了。他信赖李斯。
于是,嫪毐由李斯领着,来向吕不韦辞行。相国府给舍人的待遇甚为丰厚,铁饭碗,金腰包,因此,主动要求离开的舍人几乎没有。吕不韦听说嫪毐要走,虽然诧异,但也并未少加挽留,道:“知道了。你去吧。”
李斯向嫪毐悄悄地使个眼色。嫪毐大着胆子说道:“嫪毐斗胆,有一不情之请,望相国恩准。”
“说。”
“嫪毐生平别无所乐,惟以阴戏轮而已。嫪毐临别,欲求相国赏赐桐轮一只,以壮行色。”
李斯怒叱道:“大胆狂徒,还不快滚。以巨阴转桐轮,有甚稀罕。空生巨阴,却只派得这般用场,还不如割掉来得干净。速去勿疑。”
李斯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吕不韦心中忽然透亮如白昼,困扰他多日的难题刹时间迎刃而开。何以解吾忧?请视脐下三寸。原来,他苦苦寻觅的,只不过就是一条巨阴而已。
第五节冤冤相报
接下来就没李斯什么事,吕不韦自己就可以搞定。嫪毐果然没有走成,吕不韦将他盛情挽留下来,并赐以美女良屋,纵容他日夜淫乐。由是嫪毐愈服膺李斯之能。
这一日,吕不韦和太后叙完房事。吕不韦自知表现欠佳,又见太后面色不怡,有发作之意,不由颇为惶恐。吕不韦心里其实也挺郁闷,好歹我也舍命陪你弄了一回,就算草草了事,但终是挥涕增河,或可小补。太后可不这么想,太后只觉得吕不韦这样仓皇敷衍,如同日下燃灯,虽有若无。
吕不韦强忍心头的疼痛,在太后面前将嫪毐好一番夸耀。他暗暗痛骂自己:吕不韦啊吕不韦,你还算是男人吗?为了得到权力,你已将她送上了别个男人的床,现在,为了保住权力,你又要再将另外一个男人送上她的床。而她,是曾为你最深爱的女人,是你发誓要用生命去保护的女人呀。
可以肯定的是,太后听完嫪毐的光辉事迹之后,流下的应该不仅仅只有口水。她坐立不安,满面绯红,恨不能马上就把嫪毐叫到身边,亲身一试。
看着太后歆羡的模样,吕不韦心里极不是滋味。曾经,我是她的天地,我是她的主宰,然而,永再无这样的日子了。现在,我在她眼中又是个什么东西?只是个泄欲的工具。倘此时我横死在她面前,怕她也是眼也不会眨的吧。女人啊,怎会如此绝情?
一念至此,吕不韦瞬时欲火高涨,竟然不顾身份,像野狗一样扑上太后的身体,恣情纵送,竭力冲突,恨不能就此同归于尽。一阵疯狂过后,但见太后粉黛斑驳,发乱钗脱,媚眼如丝,汗湿轻纨。太后乖顺似猫,依偎在吕不韦的胸膛,叹道:“不想老匹夫悍猛如是,只如当日妾xx瓜之夜。若天天如此,便是死也甘心啊。”吕不韦喘着粗气,沉默不语。肉体的发泄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安慰。他只觉幻灭虚无。他的痛苦宿命,早在当年他抛弃赵姬的时候便已注定。
吕不韦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离开了太后。他独步在咸阳街头,马车在后面远远随着,不敢靠近。时已薄暮,朔风劲吹。吕不韦抬头仰望,只见纯净得无可比拟的蔚蓝,印染着狂风洗过的天空,仿佛泪水流尽的眼,因为冷酷而明亮异常。
第六节必须说不
待吕不韦回到相府,已是夜久无云天练净,月华如水正三更。吕不韦不理会时辰,即刻派人去请李斯。李斯一请就到,他根本就没睡下,他知道吕不韦从太后处回来,一定会照例找他闲谈,而且,今日的闲谈定然和往日大不相同。
李斯与吕不韦对坐,故意打了一个哈欠,迅即用手掩住。
吕不韦精神却极旺盛,道:“先生来已多时,不韦日就先生请益,获教良多。先生之才,不韦欲用之久也。不韦视先生为心腹,今有一事相托,非先生而不可为,愿先生勿辞。此事若成,不韦将深感先生大德,必于秦王面前力保先生为上卿。”
李斯面对吕不韦开出的巨额支票,不动声色。他知道吕不韦所托之事定和嫪毐有关,吕不韦想让他来操办将嫪毐送入太后宫中一事。这事一点都不难,然而办不得。胆敢给太后拉皮条,在任何朝代都是死得不能再死的死罪。事办成了,就算秦王不杀他,吕不韦也绝不会容他再活下去,因为他已经掌握了足以置吕不韦于死地的秘密。没有足够的腕力,别人的把柄最好还是不抓为宜。上卿距宰相仅一步之遥,位不可谓不高,然而,圣人深虑天下,莫贵于生。吾命之为我有,论其贵贱,爵为天子,尚不足以比焉;论其轻重,富有天下,尚不可以易之;论其安危,一曙失之,终身不可复得,能不慎乎。再多再大的荣华富贵,就像是数字0,若没有性命这个1加在前面,也就是如露如电、梦幻泡影而已。所以,无论如何,李斯也要推脱掉这桩差事,保住性命要紧。当然,直接拒绝是不行的,得找到替罪羊才行。李斯于是说道:“敢问是家事还是国事?”
“家事如何?国事又如何?”
“若是国事,李斯自当责无旁贷,勉力强行。若是相国之家事,李斯身为外人,不便与预。”
吕不韦还真不好回答。倘说是国事,又举不出哪条法律规定了每个公民有给太后拉皮条的光荣义务。倘说是家事,太后分明是一国之母,与他吕家又有何干。吕不韦只得道:“既非国事,也非家事。先生安坐,此事事关重大,容不韦慢慢道来。不韦”
李斯也顾不得“长者不及.毋儳言”的礼节,急忙打断吕不韦的话头,道:“夫事以密成,语以泄败。即为重大之事,则舍主事之人,不当再入二耳。愿相国惜言,李斯不敢闻也。”李斯知道,只要让吕不韦一抖开包袱,他横竖都难逃一死。不该听的秘密,必须扼杀在萌芽状态,一个字也不能听。
吕不韦面色一沉,道:“本相待先生不薄,本相如今有事相求,先生奈何袖手?”
“李斯非敢袖手。眼下便有一人,其才胜李斯百倍,与相国之亲更远非李斯所能及。相国莫非忘了?”
“谁?”
“甘罗雄才天授,况又为相国庶子,天下皆道,相国养士三千,不如养子一人。甘罗甫自赵国而返。为相国分忧,舍甘罗而谁?”
吕不韦猛省道:“若非先生言,吾几忘却。”
第七节天才儿童
甘罗者,秦故相甘茂之孙也,名门之后,高干子弟。六十三年前,甘茂遭同僚向寿、公孙奭排挤怨谗,只身亡秦而去,后在魏国郁郁而终。甘茂既死,吕不韦养甘罗为庶子,极亲爱之。甘罗少立大志,要恢复祖父荣耀,重振甘氏一门。当机会来临之时,甘罗一计成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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