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呵斥了季孙香几句,却也不去小客厅了,就坐在偏厅之中,继续小憩,闭目养神。
季孙香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现在的身份可是大楚优学诗卿,整个大楚的士子都在她的管辖之下,今日微服到武陵,却硬是被一惫懒小儿呵斥一通,真是滑稽荒唐之极。
她有心回敬唐雨几句,可一想自己是微服,却有诸多不便。
另外,今日她还未见苏雨樵口中所说的唐师,此地毕竟不是优学寺的衙门,却也不能过于喧宾夺主。
在偏厅百无聊赖,一旁的唐雨依旧不改惫懒个性,冠冕堂皇的就在她面前打盹,她又一种冲动,很想将这惫懒小儿狠狠教训一通,可是这个念头动了几次,终究还是强行压制了。
在楚都,谁都知道她是火爆个性,眼中容不得沙子,可是这里是武陵学界,虽然武陵学界势弱,可是这么多年能屹立不倒,却自有其不凡之处。
也只有东郭南那等狂妄之人才不知轻重,区区一个府试解元便觉得自己了不起,傻乎乎的一头扎到武陵。
最后丢了面子,沦为笑柄,回楚都也就剩半条命了,恐怕日后东郭家也要因此被嘲讽很多年。
两刻时间过去了,隔壁的对弈似≮,乎出了结果。
那白衣女学士似乎输了,隐隐有些不服气,和苏先知争了几句。
两人复盘大约又耗费了一刻钟,苏先知方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季孙香立刻站起身来,掀开了帘子。道:“先知……”
苏雨樵一愣,惊得下巴都差点掉落。他眼睛怔怔的盯着季孙香,道:“你……子茹,你何故……”
季孙香连忙给她使眼色,格格一笑道:“待在苏家无聊,便出来散散心,却没料到你恰在指南,碰巧遇上了!”
苏雨樵神色古怪,连忙对旁边的周若水道:“若水士子,这……这位是我的友人……”
季孙香展颜一笑。道:“我姓孙,名子茹!”
周若水连忙以后学之礼道:“后学周若水见过孙先学!”
季孙香摆摆手,道:“不用多礼,今日我却是碰巧遇到了你们对弈,你们此局,玄妙之处很多,想来你们的师尊当时一位大才,却不知是何方高人,我却还未见到呢!”
苏雨樵脸色一变。道:“子茹未见唐师么?那你是如何进来的?”
周若水环顾四周,并未见唐雨的身影,连忙叫唤丫鬟冬儿。
冬儿急匆匆的走过来,道:“小姐。公子还未醒呢!”
苏雨樵和周若水连忙进入偏厅,季孙香也跟了过来。
偏厅之中,唐雨手拿一册书。睡得竟然十分香甜。
“格格!”季孙香一笑,道:“先知。你这同窗……”
“嘘!”苏雨樵脸色一变,扭头看向季孙香。道:“子茹,却不可打扰唐师休息,我等还是在客厅小坐,等唐师醒来再来向他请益……”
“啊?”
季孙香一张嘴,然后双唇猛然一收,牙齿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了。
她本就城府不深,此时更是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个出尽洋相,惫懒不堪的小儿,竟然就是苏雨樵口中的唐师?
前所未有的荒谬感,让季孙香几乎难以自持,泱泱大楚,无奇不有。
可一名高学士子拜中学士子为师,只怕古往今来,还从未有过。
更何况眼前这少年,分明就是华而不实,惫懒不堪之人,哪里有为人师的形象?
季孙香的脑袋彻底凌乱了,她嘴唇掀动,却见苏雨樵神色严肃,郑重其事,她话到了嘴边,竟然无法说出口。
在客厅之中,冬儿给三人奉茶,季孙香终究忍不住了,道:“先知,莫非刚才这黄口小儿便是你口中的唐师,你……你这是……行何等荒谬之事?莫非武陵学界……”
苏雨樵微微皱眉,神色异常尴尬,季孙香的身份特殊,她又不便说太多。
而一旁的周若水却是脸色变了,眉头皱起来,丫鬟冬儿却是个直肠子,忍不住道:
“苏小姐,您这友人却着实无礼呢!我家公子乃堂堂武陵才子,指南夫子,您友人何故出口便伤人?”
苏雨樵神色更是尴尬,不住的冲着周若水致歉,眼睛看向季孙香,脸上尽是祈求之色。
季孙香的身份高贵,而且性格火爆,真要闹起来,今天这七号院恐怕了不得了。
而唐雨却也不是易与之辈,而且她现在跟唐雨学棋,万一关系闹僵了,后续根本就无法收场。
正在局面僵持之时,旁边传来唐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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