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不大,一间正殿,两间偏房,内中蛛丝密结,尘埃遍布,不知名粪便到处都是,显是很久无人居住。
采药寻遍整间道观,也未见着老汉口中的“狼牙道人”。
偶然间抬头望去,不由莞尔,正殿上供奉的是一副壁画,一副一人多高的道人乘龟图,一头白色玄龟的后背上驮着一个邋遢道人,道人双手捧着一个碧玉葫芦正在仰头痛饮。
采药童心忽起,嘿嘿一笑,对着壁画稽首行礼道:“狼牙道长在上!小子久仰狼牙道人大名,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什么狼牙道人?”一个声音自道观外面传来,浮游子踏步而入。
采药满脸喜色的迎了上去,“仙师你终于来了!我在这等了好久了!”确实是好久了,采药已经在道观里转了好几圈,既是找狼牙道人,也是在寻浮游子。
“恩!”浮游子恩了一声,拂尘一甩,转身看向碣石镇风向,“方才那边起火,贫道去瞅了一瞅!”
( 采药前行几步,朝道观外望去,可不是么,只见碣石镇方向火光冲天,黑烟直冒,不由的暗道罪过。
“对了!”浮游子扫了采药一眼,似有深意的问道:“你来时的路上可有发现什么?”
“没有!”采药连忙否认。
“真没有?”
“真没有!”
“那就好!贫道来时倒是看见俩个不要命的!”浮游子语气中满是不屑,抬手掐诀,一股水浪从袖中冲出,化成一条水龙在殿中游走数圈,地上的灰尘杂物纷纷被水龙卷起抛出观外,道观外面一声轰然大震,一道白浪飞回,没入浮游子袖中不见。
采药目瞪口呆,喃喃念叨:“法术真好!”
浮游子淡淡一笑,手上不停,拂尘一甩,袍袖一挥,七道白光闪电般激射而出,在空中略一交错,唰的隐没不见!
采药看的分明,是七面白色小旗。不禁好奇的问道:“那里去了?”
“这是贫道的修行法器:‘玄元控水旗’!出门在外,为防宵小作怪,略作布置!”浮游子答非所问。
但采药却懂了,恍然道:“布阵!”
“不错!贫道的玄元控水旗共有九面,兼具飞遁护身、布禁困人之妙,”浮游子颇为自得,“贫道修行数百载,妙法无数,可惜自今还无一弟子……”
“那你觉得小子如何?”采药心头火热,小心翼翼的问道,一张脏兮兮的脸上满是期盼。
浮游子唔了一声,不置可否,只是倒转拂尘柄在地上画了个九宫格子,脚下纵横踩踏,印下九个寸许深的脚印,看都不看采药一眼,转身闭目打坐去了。
采药也是有悟性的人,一弹道袍,连退三步,恭恭敬敬的稽首,朝好像已然入定的浮游子行了一礼。凝神望向地面上数丈方圆的九宫格子,满脸肃穆的踏步其上,前冲、后跃,坐闪、右避,斜纵、侧移……按着浮游子留下的脚印一丝不苟的走了下去……这是一套步法!
这套步法看似简单,实则化繁为简、返璞归真,自有一种扎扎实实的朴实无华的味道。采药刚开始略有生涩,时而滑到,时而对不上浮游子留下的脚印,甚至有数次扭伤了脚脖子。
采药额头冒汗,身子直抖,牙齿咬的格格作响……心头忽然浮现出师妹临空转折、剑气纵横的飒爽英姿,不知怎么的就坚持了下来……
“这是道爷纵横天下的第一步!”采药心中坚定的想着。
渐渐地,采药的眼中只剩下了地上的九宫格子,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脚下,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浮游子逐渐裂开的嘴角。
脚底踩的越来越准,步伐迈的越来越稳,身法闪的越来越快……闪纵腾挪、前趋后避,左右纵横……一身青衣湿了干,干了湿……不知不觉见间天色已是大亮。
东方吐出一缕晨光,晃到了采药血丝密布的双眼,采药猛然惊醒,眯了眯眼睛,感觉周身疼痛欲死、疲惫不堪,双腿一软如烂泥般瘫倒在地,这才觉得好过了许多。
艰难的抬头,浮游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再了,采药喉咙发干,嗓子眼冒火,不由得暗暗咒骂了一句:“这老牛鼻子又跑哪玩去了?小爷要喝水啊!”扭动脖子打量四周,道观里空空如也,供桌都被浮游子昨天晚上扔到外面去了,很干净。那幅壁画也被冲洗的清晰了许多。采药喉咙动了动,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死死地盯着道人手中的葫芦,恨不得画里仰头痛饮的是自己!采药好像看到了一股甘泉般的水线顺着道人的喉咙,沿着一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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