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我们还有多少木材与石料的存货,够修补城墙吗?”
崔虎看了他一眼,却面无表情地答道:“千岁,事实上,这个事情简单的说,其实就是基本等于没有。”
“啥?”
听完崔虎的话,信王赵榛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他终于放下手边的事,认真了起来。
“石门城附近有两座伐木场与两处采石场,怎么会一点木材、石料的储备也没有?”他抬起头,说道:“即使没有存量,据我所知,即使靠近石门城的伐木场和石料场,我们可以各自控制一座,临时开工,四五天之内也足以提供修复、加固城墙的了。”
“信王千岁你知道?”崔虎淡淡地问,他以为信王赵榛根本就不了解。
“当然知道。”信王赵榛压下心中的疑问,问道:“所以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两个原因。”崔虎达拉下脸来,说道:“第一,在伐木场中干活的苦工都是莫统领抢掠来的人口或者犯人,那些看守在我们拿下石门城的时候都跑了。那些犯人都跑了,所以没人给我们干活。而且,附近的百姓们也不敢为我们做事情。”
“为什么?”信王赵榛有些奇怪。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自己冒然占领的这个石门城如此的难以管理。
“因为他们害怕遭到报复,在他们看来,信王千岁你显然是早晚是要失败的。毕竟你的敌人是大宋王朝的朝廷大军,而千岁你,在对外宣传上,不过是一个羽翼未丰的,与信王军有些联系的小喽啰而已。”崔虎无奈的说道。
“情理之中。”信王赵榛点点头,说道:“那就将不用为难他们了。没有安全感,百姓们是不会追从我们的。在我们不能暴漏真是身份的情况下,他们自然是不管追随我们的,人就是这么现实,空口白话的希望是没有人会相信的。不过没关系,扭转局势的关键时间节点不过就在最近,只要度过第一个难关,我们在石门建立的势力就会稳固下来。”
“那么在这之前,伐木场和采石场的人工怎么办?”崔虎问道。
“不是还有蛮族人么?”信王赵榛笑着说道,蛮人族的数量其实还是不少的,而且他们个个身大力不亏,都是干活的好手。
“那也不行。”崔虎说道。信王赵榛有些奇怪了,难道自己使用蛮族人对于崔虎有什么妨害或者他又有什么其他的意见?随即,信王赵榛问道:“为什么?”
“因为在那之前,千岁还必须抢回伐木场。”崔虎一本正经的说道。他本来是个侍卫,现在纯粹成了一个账房先生了。说实话崔虎心里是有怨言的,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他会算账写字呢!
“怎么了?”信王赵榛有些好笑的说道:“莫非伐木场和采石场还不在我们的控制之中?”他明明记得距离石门城最近的一座伐木场和采石场不过在几里之外,难道这么快从石门城逃逸四散的士军就重新集结到城外了?
在这位年轻的信王印象之中,宋军好像还没有这么高的战斗力与战术素养才是。
崔虎摇摇头回答了他的问题。“不,只是据我们所知,两座伐木场之中的一座,以及两座采石场,都已经被散乱的山贼占据了。剩下的一座伐木场,也在一年之前就废弃了。”
“山贼?”信王赵榛疑惑的问道:“哪里的山贼如此厉害,山贼不是生活在山林里么?什么时候如此厉害了?”
“那些山贼很多。”崔虎顿了一下,说道:“王之义侍卫长大人猜测,可能是在宋金战乱之中流窜至此的大量溃散士兵与绿林人马聚集而成的。”
“莫统领就不闻不问?”信王赵榛有点郁闷,忍不住曲起指节敲了敲桌子,说道:“那可是他的财产来源……”
可他忽然停下来,因为想到了什么,他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忽然省悟了过来,莫统领手下的鹰犬们虽然在石门城内横行霸道,但论及战斗力可说是一塌糊涂。连自己带领一群没有战术配合的江湖剑手都能将他们杀得屁滚尿流,更不要说是北方有可能经历过血战南逃的逃兵和绿林响马。
要知道在战争中,绿林好汉们恐怕连杂牌武装部队都未必能打得过。而那些北方来的逃兵与绿林响马们,其中恐怕还有正式编制的西北军战士。就算是响马们,其战斗力也是非常强悍的。莫统领要依靠他手下那些鹰犬来抵御这些流窜来的强龙,估计仅仅是防守就足以让他头痛了,且不要说进攻。
信王赵榛忍不住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角,心中骂了一声无能之辈。不过这个认识也给他自己提了个醒。虽然这些山贼在他看来简直是不入流,但他也不得不意识到,这里毕竟还是赵构控制的地盘。在这个地方的最强战斗力的军队,也不过只是张俊的军队而已。而不是刘光世、韩世忠手下的军队。正是因为自己经历过信王军最辉煌的时候,所以他自己的眼界才会被养得如此之高,因此目前的战乱在他看来简直像是小孩子一样小打小闹。
想及此,年轻的信王站了起来,在一旁抱着账本子的战士奇怪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说道:“王爷?”
“跟我来。”信王赵榛说道:“我们去见一个人。”
“一个人?”崔虎微微一怔,思路有些跟不上,但是王爷吩咐,他也只能照办,立刻跟着信王赵榛向前前走去。
很快两人走出书房,一前一后默默走在府邸北侧的回廊上。但信王赵榛看抱着账本本子的战士似乎想说什么,只是忍了一会又把话收回去的样子,回头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崔虎目视前方空空如也的走廊,答道:“只是金弹子的遗物还在我这里,大人。”
“对了。”信王赵榛一拍脑门:“这个事情我也记起来了,你上次要问我什么来着?”
崔虎低头在腰包里摸索了一阵然后拿出一件小小的东西,他看着信王赵榛向前伸出手,张开手掌,手心中躺着一枚棱形的金制品令牌。信王赵榛看着那个沉甸甸好像是金梭一样的令牌,忍不住微微一怔,他马上脱口答道:“原来是这个,金弹子这家伙真是好运气。”他停了一下,“不,应该说我真是好运气。”
战士少女疑惑地抬起头来看着他。“这个东西在金国,是身份的象征,是个使用诡计的好东西。”信王赵榛仔细看着那金牌,仿佛生怕看错了一样,说道:“他可以用来调集军队。”
“调集军队?”崔虎有些惊讶的重复说道。
信王赵榛收回视线,他将目光投向回廊一侧,落在庭院中一株柳树上,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解释,反正,我们要是利用好这个令牌,甚至可以诈取金军城池,俘虏金军军队,击败金军。”
他忍不住心想自己要不要干脆也去干他一笔大的?不过想了想,这个令牌将来恐怕能用到,而自己恐怕现在也没空去前线。况且,现在还是停战间隙,看来,自己无法利用跟这个令牌了。
对着那一棵柳树,信王赵榛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意境,突然不走了。“怎么了?”崔虎问道:“信王千岁。”
信王赵榛摇摇头没答话,他向左挥出一剑,风压‘呜呜’的一声,长剑‘刷’的声音从庭院zhōng yāng穿过,鱼鳞状的碎刃一片片掠过时仿佛折shè着空气中的光线、闪闪光,他们撕开一层层气漩,剑风扫过,然后两个人都看着那棵柳树落下了无数的纸条落叶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