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他回过头看了看自己身后那一排排穿着黑衣的士兵,他知道隐藏在那下面的其实是一个个可怖的jīng锐金军勇士组成的士兵,金**队的无情的杀人机器,最基础的组成部分之一。这次他们花大力气支持莫统领,为的是一个庞大的,对付信王军的计划。本来,杀了信王是一劳永逸是办法,可是,信王赵榛太厉害了,他们屡次诛杀信王,都以损兵折将告终。
尤其是这次,遇到信王时,他们没有准备不说,还投鼠忌器被动的很,好不容易才弄走了这个瘟神。当他们调集人马准备好出手时,却失去了信王的踪迹。跟踪的人全部死了,大道小路也没有信王的踪迹。
想到此时,他的目光又回到街道上,有些不耐烦,但还是保持着冷淡的口气对身边的宋军军官说道:“喊话,告诉他们给他们半个时辰的时间离开,否则格杀勿论。”
他的话冷得像是一柄刀。
毕竟比起在这里指挥战斗,这位金军猛将更希望回到北方,去正大光明的去与信王军征战厮杀。
那个宋军军官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赶忙低头应是。他虽然有些奇怪这支陌生的友军是从何而来,但也知道是莫统领派来的援军——至于是不是那位冷酷的莫统领大人,勾结了哪一方的军队,他是不敢多问的。不过他却丝毫没有怀疑过,这些与他们并肩站在一起的神秘战士,会是来自金**队。
毕竟这个可能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
宋军军官回到城墙边,他整了整喉咙,心中却是暗自得意。他被这些低贱的刁民威胁,他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了,要知道平rì里他们这些兵匪们趾高气昂欺负人惯了,那里料到会有轮到自己被别人围攻威胁的一天。
那怕只是围而不攻,只是威胁,但也让足以这些人觉得丢了面子。他立刻一招手,将不远处的一名都头唤了过来,派头十足地命令道:“喊话。”
那名都头不敢怠慢,清了一下喉咙,然后向着远处吼道:“前面的贱民,都给我听好了……”
莫统领手下的军官一声喊话,立刻在聚集在一起的人们中掀起了一阵波澜。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来,回过头看着石门城军队地方向,屏息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但他们发现,已经没有下文了。因为那位军官才刚刚张开口,就忽然一下子僵住了。因为此刻‘啪嗒’一声,一支箭落到他前面的地上。看到显然是jǐng告的箭支,他整个人竟怔怔地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抬起头,眼睁睁地看着前面的江湖豪客以及帮派徒众在一阵sāo动之后,忽然从整个人群的后方开始,人群无声无息地自动分开成两边。而那yīn影之中形成盯缝隙正在悄无声息地向前,一点点逼近了官兵。
那是什么人?不只是他,金弹子也眯起眼睛,仿佛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方向。
“各位兄弟朋友!”篝火边,一袭灰青sè长袍的年轻人有些失望地看着在座的人道:“难道我们就不能为了尊严热血沸腾的战斗一次,那怕仅仅是一次?是,我们是江湖人,是朝廷眼中的不稳定的人,可是江湖人也有我们江湖人的荣耀,这种荣耀,是战场上守护朋友兄弟的义气与荣耀!”
他看着其他人,问道:“我们讲得就是一个义字,难道我们已经要丢弃这种义字了么,但不依靠同伴,不依靠朋友,还叫什么江湖人?”
他的话带来一片沉默,仿佛与远处的遥远的喊话声带来的一片寂静互相呼应。
帮派头目们互相看了看,但他们还是犹豫不定。他们是想给自己手下人一个交代,可这个交代并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事情。
没有人愿意示弱,可那毕竟是正面挑战一位国家的统领,莫统领大人,甚至据说还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张浚。
如果他们选择战斗,那么rì后在大宋可能就再没有他们的立锥之地了。
这个选择让他们进退两难,他们在忠义、尊严与造反之间难以抉择。
年轻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对不起,看来是我太强人所难了……”他站起来,说道:“好吧,但无论如何,那些被杀的朋友兄弟和姐妹地冤魂需要一个人讨回公道,我知道你们的难处,因此你们无法回答的,我来帮你们回答。”
“总需要人死的话,这一次就让我和我的同伴死在一起吧。只希望你们永远不要忘记这一天,那个冷血的莫统领践踏的不仅仅只有你们同伴的生命,还有你们做人的尊严。”
说完,他转身就走。
可还没走出两步,就有人叫住他:“你站住!”
青袍年轻人一停。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忘了那个可能是信王千岁的贵人让你传的话了么。我想他的意思,或许是有一天会带给我们一个公道——!”
“你信吗?”年轻冷哼一声打断他,他回过头:“你信这种敷衍的回答么?那些所谓的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没一个是好……”
他的话忽然断了。
年轻人的瞳孔一圈圈放大,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后面的人群sāo动起来,然后一层层分开。仿佛退去的cháo水一般人们向两边让去。
人流涌动中,篝火微微一暗,然后青衣年轻人轻轻吸了一口气,他已经看到了人群背后的那个身影。
那个传说是信王的年轻人,带着一个小女孩,一人一剑。
虽然单枪匹马,但那年轻人的气势如千军万马一般。
信王赵榛一只手牵着白月,一步步向前走去,他向前走着,一股强大的气势就像是一柄无形的利剑分开了人群,那些稍慢一步的,就被如高山般的气息压迫得几乎喘不过起来。
没有一个人敢于阻拦,一条宽敞的大道立刻在他与石门城的军队之间展开。
也没有一个人敢于发出声音,所有在场的剑手、冒险者都鸦雀无声地看着这一幕。
看着可能是信王的那个叫赵榛的,从他们之间穿过,看着后面的人们又保持着一定距离围了上去,一群人默默地追随者一个人,就仿佛是战士与国王之间的关系一样。
他们还看到,那个信王赵榛一言不发地牵着他手边的小女孩,缓缓走到军队防线边缘,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
白月也抬起头看着信王赵榛,明亮的眸子里满是依赖。小女孩将小手放在信王赵榛温暖的手心中,两人一路走来、穿过黑暗的森林、穿过夜幕下的荒野,而她心中始终有着这样一种安心和温暖的感觉。
而信王赵榛也抬起头,冷冰冰的眸子里映出那个大宋军官苍白的脸。
“你想让我听什么?”信王赵榛的声音并不高,但在整个鸦雀无声的营地之中都清晰可闻,他喝道:“你想说什么?军官,你到底是兵,还是匪。我是不是该叫你匪军军官?嗯?”
站在远处的将领顿时一窒。他好像听说了,那个年轻人可能是河北兵马大元帅,实际掌控着整个川陕陇两河路的信王殿下。他张了张口,虽然仅仅是被那个年轻人扫了一眼,但却像是胸口中了一剑一眼喘不过气来。他下意识地回头想要去找旁边的支援将领求救,却发现城墙上早已不见了对方的人影。
他心中暗自叫苦,却迫于信王赵榛的气势与地位,不得不结结巴巴地回答,虽然对方只是可能是信王,但也让他害怕,他结巴的说道:“我……我是说,百姓们……你们各自……散开,回去吧,否则,莫统领下了命令……格……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