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姚梦兰背影消失,江信北朝众人扫视一圈,收回心思,松开勒在那排长脖子的手臂,再把驳壳枪插入腰间。
保安排长一时不敢轻举妄动,江信北手中有制式驳壳枪,这不是一般人家能拥有的。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既狠又准。这让保安排长相信,江信北不是那家大户的打手,就真是土匪,只怨自己晦气,假戏真做了。
江信北看向那俩汉子,泛起怜悯之情。
乡村人家田少地薄,往上赡养老人,力有未逮;往下养育小辈殚精竭力;平时劳作高强付出,田地又产出不高,还得靠天吃饭,一旦遇到老天不给面子,一家子日子将无以为继。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的人家不在少数,即便这样,还得面对不可预知的人祸。
官府,土匪,地方豪族,随便找个理由,甚至不需要找理由,想抓就抓。想杀就杀。江信北跟江敬林打猎几年,见过不少,也听过不少,只是有江敬林做主,江信北心中不免气愤,却无能为力。江敬林说过,自己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天下那么多不平事,即便救世的观音菩萨,也会有遗漏。
既然自己亲自碰上来。江信北觉得还是能帮一把是一把,免得以后自己良心难安。
“那俩人真是土匪?”
江信北厉声喝问,听在六人耳中,似乎有无穷的冷意。五个保安团兵仔仔都把眼光投向江信北,转而又投向自己的长官。
六人的反应,江信北看在眼里,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手枪拔出,指着其中一人道:“你。去把俩人给我放了。”
看着那人去给俩汉子松绑,江信北把声量放落下来,道:“你们是保安团,不是祸害团。你们就没想过物极必反,没给自己留条后路?”
松了绑的俩汉子过来向江信北道谢,江信北手枪一摆,说道:“不用。现在你们该做的是,能报仇,就报仇。报不了仇,就当远走高飞。”
江信北说得在理,家里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俩汉子朝江信北拱拱手便转身奔跑离去。
“你们把你们的枪捡起来吧。”
江信北把手枪收起,淡淡地说道。
六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江信北演的是哪出戏,说的是真还是假。
江信北不耐烦,喝道:“叫你们收起就收起。你们放走了那俩人,想必你们回去也没法交差,我这是为你们着想。”
见江信北把枪收起来了,不像是骗人,六人战战兢兢捡起自己的配枪。众人先是撼于江信北刚才的威风,现在有多了一份疑惑。这是什么人啊,好像对哥几个也没什么恶意。
保安排长:“兄弟是……”
江信北没让保安排长说下去,打断其话头,道:“现在知道叫兄弟了?”
保安排长讷讷站立一旁,手足无措,极不自然地堆起生硬的笑容。
江信北哼地一声,不理会众人的表情,说道:“杨生旺排长,你们知道吧?刘琦营长,你们应该更熟悉吧?”
杨生旺,众人当然知道,虽然没交情,但前段时间刚提排副,在保安团这么一小潭子水池中,还是如雷贯耳地,毕竟人家升官了。刘琦给六人的感觉更震撼,不过反而让几人产生不信任感。既然人家有名气,当然知道的人就多,如果随便一个人都能拿这来狐假虎威,扯虎皮做大旗,那自己这几个人还是趁早卷铺盖走人,不用在保安团混了。
既要化解冲突,又不想前倨后恭,江信北不知道自己采取持续的强势是不是最佳的处理方式,但江信北却想藉此在这几人面前建立一种威信。这种威信在以后进出南河县城会让自己占据主动,毕竟在县城里,江信北认识的用得上的保安团的人也就一个杨生旺,如果多几个,江信北认为这个险值得一试,再次也有刘琦那里支撑着,不会变得不可收拾。
看六人的表情,江信北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指着保安排长,说道:“你,怎么称呼?”
保安排长叫赵春生,唯恐江信北不满意,补充介绍一番。
江信北道:“赵排长,我知道你们不放心,你们回去也交不了差。既然你叫我兄弟,这事还得我帮你们化解。这样吧,我骑马在前,你们跟在后面,我们一起回县里。不过,我骑马,那就要劳烦兄弟们多花些力气。”
听江信北如此说,赵春生有八九分相信江信北说的是真的了。江信北把枪发还给六人,答应走在赵春生六人之前,如果江信北想跑,赵春生六人自然可能在后面开枪。江信北如此做作,那就是对赵春生六人不设防。如果江信北心里没底,根本做不到这点。在赵春生想来,仅凭这一点,江信北就不可能有什么虚招,因为,如果半路江信北跑不掉,到了县里,那他就更加跑不掉。(未完待续。。)